她带着精通基督教会的骄矜解释说:文艺复兴时代,许多艺术大师都画过很多圣母像:达芬奇画过贝努瓦圣母和岩间圣母;拉斐尔画过德拉&iddot;赛吉圣母、格兰杜卡圣母。可是。以他的西斯廷圣母最为杰出,因为这幅圣母像是挂在意大利一个叫皮推琴察小城的西斯廷教堂里。如果叫西斯廷教堂里的圣母像就明白了。那个用手指着人间大地的老头叫西克斯特,那个虔诚的女人叫圣瓦尔瓦拉,圣母怀中的婴儿用好奇的天真无邪的眼睛瞩望着陌生的人间。
现在,圣母脸上那不屈不挠的坚强神情和对上帝所创造的功绩的伟大的感知,对宋美龄的郁闷难抒的心情丝毫不起作用。她忽然想起,应该叫端纳来聊天。
三、国事顾问端纳
端纳,在蒋介石和宋美龄的政治生活中,占有重要的地位。他是一个真正的&ldo;中国通&rdo;,因为他此时已经年逾60,宋美龄与其私人相处甚洽而不引起疑忌。她视端纳如兄长,熟切地叫他&ldo;端&rdo;。在庆祝端纳60寿辰举行的家宴上,宋美龄送给端纳四句评语:
坦诚温良,知识深广
谦然自守,不求显扬。
端纳性格温和如水,为人淡泊,他曾自己宣称:&ldo;我视名利如浮云。&rdo;
在宋美龄看来,端纳不仅和蔼可亲,而且坦直诚笃,可以与他推心置腹把袂共语,视为投契的良朋益友。
端纳,澳大利亚人,祖籍英格兰(许多史料说他是英国人),1902年到香港,在《中国邮报》任职8年,升任为经理。1905年兼任《纽约捷报》驻港通讯员及《远东》杂志主笔,那年他才31岁。其间曾任两广总督张人俊的名誉顾问。辛亥革命后,曾一度任孙中山的私人顾问。1911年至1919年先后任上海《远东时报》编辑、伦敦《泰晤士报》驻北京通讯员、英国《曼彻斯特卫报》记者……
他的深邃的眼睛,无时不在审视神州时局的兴衰更替,无时不在观察华夏上空的风云变幻。
英国,需要他提供有关中国的战略性的见解。
他以记者的敏锐嗅觉,1915年最先发表了日本向袁世凯提出的二十一条原文,1920年起担任北京政府顾问。1928年后任张学良的私人顾问,陪同张少帅游历了欧洲六国。后来,蒋介石和宋美龄把他从张学良手里强行要了过来。
端纳对蒋介石政权所存在的问题是直言不讳的。他曾指责宋美龄从不深入实际了解真实情况,他指责蒋介石对自己的国家所知甚微。
在他看来,蒋介石只熟悉军阀,在对付军阀方面和管理自己的军队方面也许是内行的,但他不知道中国的老百姓在想什么。他完全依靠下属向他汇报情况,自己呆在自已办公室里,发号施令,这是很危险的。
端纳还认为,毛泽东和农民生活在一起,了解他们的问题和愿望,并相信农民的潜力,取得了农民的支持。
在端纳看来,孙中山虽然是伟大的革命家,但他不了解军阀,所以在依靠军阀时,老吃军阀的亏。蒋介石则不同,他熟悉军阀并打败他们,但不等于征服他们,这些各据一方的地方实力派,仍各自为政,独霸一域,对蒋介石的中央政权阳奉阴违、明顶暗抗,伺机谋叛。蒋介石的不完全的统一,在某种程度上是虚假的。
毛泽东则不同,他深深地扎根在农民之中。中国是个农业大国,农民便是深厚的立国根基。不用说有了共产主义的引导,即使在没有共产党领导,历代的农民暴动照样能推翻许多封建王朝。
所以,端纳坦率地批评蒋介石、宋美龄对中国的了解太狭隘,建议他们到各省去看一看。
蒋介石开始不以为然,认为中国只要把握了军权政权,就能统治天下。端纳坦直地与他争辩说:
&ldo;委员长如果不像毛泽东一样同样了解他的人民,并取得人民的支持,那么他是不能进行一场有效的反共运动的,更不能指望统一全国。&rdo;
端纳的理由是充分的,许多外国的所谓&ldo;中国通&rdo;,想不通掌握了上百万装备精良并训练有素的军队的蒋介石,为什么在一、二、三、四次围剿中,竟然被装备、数量、训练等均处劣势的&ldo;共匪&rdo;所打败。
端纳却懂得这一点,他不止一次地向宋美龄讲过希腊神话&ldo;安泰的故事&rdo;,还讲过&ldo;阿喀琉斯的脚踵&rdo;。
熟读圣经的宋美龄当然知道这两个神话故事的含意:安泰的长处是他紧贴着母亲大地便有着无穷无尽不可战胜的力量。而阿喀琉斯的脚因为没有在溟河水中浸过,所以最易受到伤害。
端纳终于说服了宋美龄,而后又说服了蒋介石。所以蒋介石也想做安泰,也想像阿喀琉斯那样,到溟河里去浸一浸,以使自己力大无穷而又不被刀剑所伤。他带上宋美龄出发了,作了一次大西北之行。外国人认为这次旅行不仅是长途的而且是危险的。
但是,蒋介石毕竟不是来自人民的&ldo;安泰&rdo;,他也绝不会在溟河中浸湿自己的鞋,反人民的人要依靠人民,那不等于炉中求冰、缘木求鱼吗?非不愿也是不能也。
魏征云:源不深而岂望流之远,根不固而何求木之长。
蒋介石和宋美龄的长途旅行,并不是深入人民,更不能取得人民的支持,端纳这样记述了蒋介石&ldo;深入&rdo;人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