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家恩看着这位十分忠心却略显能力不足、缺乏拓展性思维的心腹亲信,恨铁不成钢道:
“你也到省厅很长时间了,从早上到现在班子成员和中层干部没有群策群力、出谋划策?如果没有,证明你这个厅。长当得相当失败!”
陈镐道:“有很多,但都是馊主意……如实公布真相等于把庄书计供出来,尽管庄书计也出于好意但,但今年这届受影响无庸置疑,所以,所以,所以……”
“所以”了半天都没说个所以然。这也是教育部迟迟不发声的原因,担心惹恼庄楫石没好果子吃!
京都钟直机关都知道庄楫石正全力*入常,在此节骨眼上爆料无异于背后捅刀,哪怕半点影响都没有,行径性质恶劣,不管庄楫石成功与否都会秋后算账。
伍家恩也深感棘手。
之前立足未稳赴京告状那事儿,后来证明轻率了,引起京都高层对自己能力水平的质疑与不满,据庄楫石隐约透露(不知真假),有位五常级领。导当面问“那个伍家恩到底能不能干申长”。
无派系色彩的软肋到这个时候就暴露出来了,即提拔任用时都觉得该同志不错,一旦出问题了却没人帮着说话。
当下伍家恩唯一指望就是尽最大努力替庄楫石稳住大后方,多承担工作多顶下压力,将来……若庄楫石*成功再有人诟病自己能力水平时,起码能站出来说一句“家恩同志做事实在”,就心满意足了。
然而这样看似很简单的想法真正实施却遇到很大麻烦,最关键在于手底下缺乏一批能征善战的干将。
单伟卿、牛登勃、章雷那些明显家族背景的自然信不过;有想法、能力强、点子多、作风实的干部,不知怎地之前都入不了伍家恩法眼,他青睐的全都是陈镐这样的货色,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唉!
沉思良久,伍家恩道:“勋城搞的市。长直播你也看了?效果很好嘛,下午省府大院、省厅、江村区府等门口散步的规模明显小很多,如果省厅新闻发布会及时跟进上去,加上今晚各中学召开家长会签订承诺书,相信明后两天肯定能逐步平息下来!你想想到底怎么解释。”
陈镐垂头丧气道:“好像……好像没什……什么理由……”
伍家恩无奈摇摇头,叹道:“你呀……这个时候干脆不耻下问吧,你看人家白钰同志,一点点都不知道就敢做直播,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逮谁怼谁,多学学吧。”
“噢,那我直接向白市。长请教?”陈镐眼睛一亮试探道,“我跟他不熟啊,能不能请伍申长让秘书打个电话?”
伍家恩脸一沉,指着他道:“你非把我拖下水是不是?这种事我能出面吗?自己想办法去!”
“我错了,伍申长!”
陈镐惶恐道,点头哈腰倒退着走出办公室,快要出门时伍家恩见他那付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道:
“找下云歌吟同志引荐吧……”
半小时后,云歌吟陪同陈镐来到市。长办公室,三言两语介绍后便主动退了出去。
“白市。长,我也是走投无路之下承蒙伍申长指点向您求援来了!”
陈镐二话不说首先把伍家恩出卖了,没办法,这种事不把申长招牌扛到前头谁买账啊?
白钰微笑道:“瞧陈厅。长说的,工作安排打个电话尽管吩咐就是,还用特意跑一趟?”
见他故意装糊涂,陈镐只得实话实说,把在伍家恩面前的话又源源本本复述了一遍。
“……事情不在我手里办的,倒不是推卸责任我的确毫不知情,”陈镐道,“目前两难之处在于首先不能讲真话,不然不单把庄书计、茅申长拖下水,教育部以及参与计划的十多个省份都将受到家长围攻,后果不堪设想;其次说假话也不行,现在信息这么透明想核实太容易了,撒谎的后果是漏洞百出难以收场;最后就是家长们都出来散步了必定要有准确说法,否则……实在想不到能够方方面面都兼顾的办法,伍申长的意思是听听白市。长的想法,省市联动共同做好*工作。”
白钰长时间思忖。
他在考虑如何帮陈镐?并不是。关于此次事件玄机实际上白钰早猜到九成与教育部、申委高层暗箱操作有关,由于衔接问题不慎露了马脚而已。所以这么一说,他丝毫不觉得意外,意外的是伍家恩和陈镐居然都束手无策,咦,数十年基层锤炼的正治智慧和事务经验都跑哪去了?
既然找上门来,那就不好意思了。
白钰微笑着翻开笔记本,道:“关于教育条线我们的想法很多,需要省厅协助解决的困难也很多,目前云市。长主要精力放在城中村拆迁没时间与陈厅。长深入交流,只好由我来了。关于科学制定全市中小学布局远景规划和调整,合理配置教育资源方面,勋城已进行拆除旧教学楼17幢,启动新建校舍项目37个,总投资22。8亿元,但省厅拨款迟迟不至影响工程进度,能不能请陈厅。长关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