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也是说,今日此时本就是宫宴时分,各位姐妹想来应是都没什么要事在身的,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往凤仪宫去吧。”
皇后的话说到这份上,已是将苏贵妃的嘴牢牢堵上了。
若无霍浅羽一事,这会儿她本就该在绕梁殿中的宴会上吃喝赏乐而已,哪里能有什么了不得的事非要这会儿去做?
她若是强行离开,少不得又要被冠以一个不尊皇后的罪名了。
眼下汋帝似乎对她这般行径颇为反感,自己还是应当低调一些的好。
无奈之下,苏贵妃只好咬牙同其他嫔妃一道,向皇后行了谢礼之后,不情不愿地跟着往凤仪宫去了。
这正是符飒想要的。
苏贵妃若在殿中,以她一向的巧舌如簧和在霍家一事中的立场,很难保证她会做出或者说出什么来,影响了汋帝的判断。
汋帝即便这几日再恼她,她也毕竟是汋帝宠了这么多年的女人。
而霍浅羽今日所要做的事,却是容不得一丝变故再存在的。
暗中求皇后将苏贵妃带走,并将她困在凤仪宫中,也是为了防止她再去与外面的人串通消息。
绕梁殿中还跪着的众臣无一起身离开的。
那些期盼着霍家沉冤昭雪的,自然是要留下来,准备在合适的时机能够推波助澜帮一把。
而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则是战战兢兢,生怕自己这么一走,再接到的消息便是要罢官下狱乃至是杀自己的头了。与其在一无所知中担忧惊惧,他们倒宁可守在这里,或许还能寻个时机扭转乾坤。
剩下那些对这件事并无太多利害关系者,则是抱着“吃瓜的态度”,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么一件可谓是惊天动地的案子要翻案,他们必然希望自己都是亲眼目睹而非是道听途说者。
汋帝眼见这幅场景,也大概清楚了众人的意思,无奈地嗟叹一声,对霍浅羽道:“既然如此,你便将你霍家所受的‘冤屈’悉数道来,让朕和这满朝文武都听一听。众爱卿都平身吧。”
其余大臣在听到汋帝这话后,才都一一坐了回去。
霍浅羽跪在绕梁殿的地面上已经很久了。
就在汋帝和殿中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各自表达时,她的双眸却是空洞失神的。
她想象着多年前,自己的祖父也曾经在这座殿中,参加过这热闹的婚宴。
那些人对待他,一定是极为恭敬热情的。
那觥筹交错之间,回荡在祖父耳边的,定然皆是不绝的溢美恭维之词。
便是连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对他定然也是客气有加。
那个时候,祖父的脸上一定是洋溢着由衷的幸福与满足的,他一定觉得,他将毕生奉献于黄沙之中换来的这一切是值得的。
他一定不会想到,多年以后,自己的孙女要跪在这冰冷的地板上,为了蒙冤而死的他求个公道。
有热气模糊了霍浅羽的双眼,她竭尽全力将眸中的雾气眨去,抬头看向了汋帝,她的手则伸向了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