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啃着棉花糖,心里表示不敢苟同。
忽然他握住了我的手。
我一愕,就要抽出手,却被他握得很紧,压低了声音,说:“再遇到小偷我可不帮你打了。”
我还是觉得别扭,说:“你先放开手。”
他没有放,而是握得更紧。
我实在挣脱不开,最后只好依了,在心里腹诽,刚走到街口就拉手,等看完花灯是不是就发展到开房了?
万幸的是这样的事没有发生,我们只是看完了花灯,然后阿狸便替我开车门,送我回了家。
下车时,他说:“上去之后打开窗户,对我挥挥手,好吗?”
“好。”我迫不及待地说:“拜拜。”
他微微地笑了起来,说:“去吧。”
我上了楼,开窗去挥手,车子打了个双闪做回应,很快便开走。
第二天一早,居委会大妈来了。
她来时带着一个盒子,告诉我说:“寄到我家,让我转交给你。是外国寄来的。”
我一愣,接过了盒子。上面的快递单已经被人撕掉了大半,只能看到地址上的一小部分,是纽约。
没有经过任何思考,连忙打开。
层层包裹之后,里面是一大盒底稿。
是k画家的作品底稿,对临摹和研究她的画有着巨大的帮助。
我几乎慌不择路,也不知道是怎样才应付着送走了居委会大妈。一关上门就立刻打给温励,这次竟不是黑名单所提示的空号,而是“笃笃……”的提示音。
我握着听筒的手一片****,整个人焦虑着,紧张、不安和一点点兴奋,几乎就要压垮了我。
终于,那边有人接听起来。
淡淡的呼吸声拂过耳畔,对面很安静,没有更多声音。
我不知道接电话的人是谁,但我试探着叫了几次,对面始终不再有声音。
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接电话的就是他。
无从分析,无从判断,但就是他。
于是我鼓足勇气,颤抖着声音,说:“礼物我收到了,谢谢你。”
他依然没说话,或许是我的幻觉,呼吸声稍显粗重。
“也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我知道之前拉黑我是因为我一直骚扰……”我犹如自言自语,渐渐开始相信这只是一场梦,“真不好意思。”
他依然不说话。
“你应该会过得不错,我都还好,没遇到什么麻烦。”我曾幻想过,如果温励接了我的电话,我一定要告诉他,我因他而认识的阿狸,给我带来了麻烦。
可这一刻,我又想,我跟温励真的已经毫无关系,被他甩时我没这么认为,一次又一次地给他打电话,求救也好,求安慰也好,单纯地希望发泄情绪也好……做这些时,我也没有相信。
然而此刻,我收到了远在大洋彼岸的礼物,珍贵的,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画稿,我想都不敢想的宝贝。
就是在这样的时刻,我竟开始相信了,相信温励已经离开了我,他曾来过,或许爱过我,但又走了,一点余地也没有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