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山威风凛凛,此刻已经恢复原先的容貌。
冰凉的雨水落下靠近他的一瞬间竟然结冰成为冰珠跌落在地上。
云行千里,山客无踪。
往者已逝,来者不追。
瑶池只接一滴露,
中留华光动山川。
今夜没有月,沈离山的剑光便是月。剑流光转,月轮出月晕成,层层荡开清光铺面,威压漫天。
这招式乌蒙不熟,顾清恪知道厉害,即刻凝神屏息结界护身。
风荡层云,雪霰成弹,沈离山此招威力更胜往昔,摧枯拉朽几乎将周遭夷为平地。
乌蒙不能抵挡,一招之间便被击得五脏皆震,不由自主喷出一口鲜血。眼中惊骇如见地狱之魂。
这不是沈离山,即便是全盛时期的沈离山也没有这般实力,能在一招之间就将自己打的无力还手。
“你究竟是谁?为何替一个小道长出头?”
他背对着几乎要熄灭的火光,乌蒙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通体生寒阴森可怖。
“你把小道士打得太碎了。”沈离山的眼神盯着乌蒙的头骨,思量着怎么下手才能像地上那具傀儡一样。
乌蒙咬紧牙关摇摇晃晃站起来,嘻嘻笑着:“令人生出恐惧的实力,真是太好了!来呀,来杀啊!”
“原本就觉得乏味的世界,好像又好玩了一点点。”
沈离山微微皱眉,刚才好像已经被完全击溃的乌蒙此刻又像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他身上的伤在肉眼可见地痊愈,脸上也在逐渐褪去失血的苍白。
他的眼中全是嗜血的兴味。
沈离山暗道不好,乌蒙已经取得了不死之身,自此开始每一次的死亡都会让他重新生长变得更强。
他一剑劈在捆仙绳上,束缚阿喵的绳索即刻断成几节落在地上。
“带上他即刻走远。”
阿喵见他实力非凡,心领神会,即刻便不由分说叼上顾清恪朝着山岭那边奔去。
“也好,没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和畜生,我们正好切磋切磋。”乌蒙眼中的兴奋按耐不住,他嘴唇颤抖着眼睛迸发出猛兽一样的幽幽绿光,握着刀柄的手感到血液在汹涌,左手悄悄摸到了右边腰间。
他喉咙间呼呼喝喝,像咯痰一样让人听着难受。
风雨一时急,浇得古树上的大火一时左右晃荡晦暗不明。
拔剑的速度乌蒙更胜一筹,但沈离山身形飘忽实力碾压。
乌蒙不要命地横冲直撞,沈离山处处顾及不能要他性命。山石崩落地裂鸿沟,两相争斗草木颤栗。
片刻之后沈离山已经重新将乌蒙击落在地,剑尖直指乌蒙咽喉。
乌蒙大笑:“哈哈哈,好久没有这么畅快淋漓地打一场。来呀,杀了我啊!就像岳栖鸣一样!”
“岳栖鸣?杀过你?”
“你认识啊?不仅如此,我还杀了他呢。”
岳栖鸣死在这家伙的手里?沈离山忍不住心尖一颤,冰冷的睫羽跟着一颤。
沈离山也曾这般在索溪暗洞永恒的时间骗局中求死,是他真的见过死亡。而乌蒙丧失了对死亡的畏惧,不应该得到好死。
“你知道人间的帝王最不喜欢什么吗?”沈离山居高临下低头看清乌蒙眼中的蔑视。他平等地蔑视每一个生命,蹂躏人心是他乐于参与的游戏,却不是沈离山喜欢的。
乌蒙觉得眼前的人很可笑:“人间还有什么帝王,人间只有蝼蚁,人间只有修仙的燃料。”
沈离山一扯嘴角:“帝王最厌恶别人告诉他这世间有什么,也不喜欢别人教他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