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瑾珠一脸茫然地回视她。
随后追上来的崔瑾璮闻言一脸肃容地道:“五妹妹,慎言。这是姑娘家该说的话吗?”
崔瑾璧却反驳道:“那她这是姑娘家该做的事吗?二姐姐你已经在议亲了,咱们崔家传出这样的名声,你就不怕影响你的婚事吗?”
崔瑾璧身后的二房庶出的姑娘崔瑾珊,也就是那位心机深沉的三姐姐赶紧低声劝道:“五妹妹,不要再说了,说这些不好。”
崔瑾璮却沉声说道:“身正不怕影斜,五妹妹你怕什么?等你们进了春晖女学,咱们出去就是一家人,一家子姐妹就要团结和气、守望互助,你这般对着自家妹妹如此严苛,你以为传出去能好听?”
“现在已经传成这样了,我还怕好听不好听吗?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们崔家的小姐思春,天天守在春晖书院门口看男人了!”
那丫鬟大声喊着,吓得眼泪鼻涕又开始不停流出来,却是不管不顾大声嘶吼,“是崔二小姐!崔家二小姐!”
崔瑾珠脚步一顿,一脸诧异地回过头来,重新看向那丫鬟。
余先生这时也停下了脚步,却是皱纹看向崔瑾珠。
崔瑾珠见她如此,便开口解释道:“余先生,这件事恐怕另有蹊跷。且待我再问上几句。”
见余先生点头,崔瑾珠便上前再次倾身询问道:“你是说有个小姐让你这么做的。她说她是崔家二小姐,对吗?”
那丫鬟见身后的力气变小了,也似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般立马答道:“不、不是的!不是那位小姐让我做的,”见崔瑾珠皱眉,她赶紧补充道,“是有个丫鬟让我做的,但是我知道那个丫鬟是崔家二小姐的丫鬟,我认识崔家二小姐,我还给二小姐递过信的!”
那丫鬟说完,却见崔瑾珠一脸不信任地看着她,她有些绝望地开始胡乱说着所有脑子里能取信对方的话:“对了对了!小姐,你不是说你见过我吗?对啊!你见过我!我也记得你的,她们都说你是过了毅试的崔家六小姐!六小姐,你相信我,你相信我!真的是崔二小姐让我做的,你记得不,那日你也见到她和我讲话了,啊对!你看到我们了,你还喊她、喊、喊她。。。”说着,那丫鬟有些茫然地看着崔瑾珠,似乎在疑惑什么。
崔瑾珠闻言慢慢直起了身,微微勾着嘴角,缓声问道:“我还喊她什么了?”
那丫鬟有些踟蹰,又有些不敢确定似地轻声答道:“三、三姐姐。。。?”
一切事情在这句“三姐姐”之后,便水落石出了。
余先生在一旁也是恍然大悟。不是跟舞课毫无关系的崔二小姐,而是这次伴舞候选人的崔三小姐。这便说得通了。她必定是误会了要被替换下去的人是她自己,所以想出了这样害人的招数。
这真是一场闹剧,她心中也觉一言难尽。一家子姐妹,一个借着另一个的名头害第三个,中间还穿插个递信的事。这信也不知到底是递给谁,又到底递没递对人。
而一想到她的班里竟出了这样一个人,她竟还想选她来跳祭舞,真真是觉得自己有眼无珠,被猪油蒙了心。
崔瑾珠让两个丫鬟将人带下去后,沉思片刻后,却回头对余先生道:“先生,这件事便算了吧!”
余先生闻言皱着眉头沉声说道:“如何能算?你可知她让那丫头在何处洒油?”说着,便走到舞室一侧,指着地上一片的挣扎过后的狼藉对崔瑾珠道,“这儿!在这儿!如此心狠手辣,狼子野心!”
崔瑾珠其实进门便见到了,那块地方正是之后她要在乐曲高潮时连续向上纵跃之处。如果起跳时踩到也就算了,要是从空中跃下踩到菜油,那她估计就要在床上躺好久,弄个不好就是终身瘸腿,运气再差点,还可能磕到头,如之前一样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