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溟、西晋两国结盟,兵分两路长驱直入南梁境内,南梁得力之将分身乏术,不过一月,被夺下近十座城池,南梁满朝震惊,民间谣言四起,当朝圣上心力交瘁。
柳焕颜安静的听着贴身侍女说今日早朝季泠月向圣上请求出战,柳焕颜闭上眼,一口银牙几乎咬碎,终是叹了口气。
“皇兄,焕颜恳求皇兄遂了她的心愿。”柳焕颜跪在那冰冷的地上,一字一句的说到。她常说季家儿女,为国捐躯死而后已,若是让她蜗居在这皇城怕是她会郁郁一生罢。
“可她一介女儿身如何能?朕何尝忍心。”柳景曜为难的说到,可笑满朝文武竟找不出一名能抗击外敌的人,让他亲手送自己待如妹妹的季泠月去战场,如何做的到。
“这南梁有哪个男子比得上她吗?女儿身又当如何,皇兄再考虑考虑。”这世上有谁比她柳焕颜还舍不得那个叫季泠月的女子?可是季泠月不是她的金丝雀,千古史书该为她留下一笔。
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园内飘逸洒脱的身影,季泠月的剑不似平常女子的温婉,倒是比一些男子还多了几分凌厉。
缓缓踏进园内,冰冷肃杀的剑气瞬间扑面而来,然而片刻又消失无踪,季泠月怎么会舍得伤害她。
“公主殿下,你怎么来了?怎的无人与我通报?”温柔的声音,仿佛刚才练剑之人与眼前的女子并非一人。
柳焕颜看着她,原本上扬的嘴角落了下来,每次都是这样,非要用一句公主来刻意隔开她们的距离吗“是我让下人无需通报的,说了你多少遍,仍旧这般唤我。”
季泠月额头上的痕迹因着太过用力至今尚未散开,柳焕颜看的心疼,伸手轻柔的抚摸着“疼么?”
手腕被那人握住,柳焕颜静静的等着她的下文。
“你…知道了?”季泠月的话让柳焕颜的心口堵的更加难受,她就这么不想自己知道?
“满朝文武都知道了,我如何不知?”是不是她不来找她,她季泠月永远都不会说实话,可是说了又怎样,柳焕颜从来不会阻止季泠月,偏偏她从不说。
“因为我要保护好这个国家,保护好这个国家,才会有优秀的男子来做你的驸马。”慌乱的语气让柳焕颜以为她是明白自己的心意的。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季泠月幽幽地念道,“公主殿下还记得么?一定会有优秀的男子能够让你有这样的感情,在这之前,我会替你保护好这个国家。”
柳焕颜想笑这话当初是她念与季泠月听的,季泠月才是她的君,却不想她竟是这般理解的。
“我记得。”甩开季泠月的手,淡漠的走了出去。保护好这个国家,季泠月你以为你是谁,爱走就走啊。
东越派来使臣,愿以结盟共同抵抗北溟、西晋为聘,求娶公主。
柳焕颜躲在屏风之后听着群臣恳求柳景曜派她去和亲,柳焕颜紧紧握着双拳,一遍遍告诉自己,她是南梁的公主,和亲也是她的义务,反正那人眼里有家国天下就是看不到一个叫柳焕颜的女子。
柳焕颜没想到皇兄会不顾群臣拒绝和亲,透过屏风的缝隙看到的是长跪不起的满朝文武,他们都是为南梁鞠躬尽瘁的大臣。
抬头看向御花园的景色,入秋了,伸手接住一片落叶,柳焕颜又转身朝御书房走去,一人一国孰重孰轻,她柳焕颜不会不懂。
然而还未推门进去就听见那熟悉的声音“我有把握退敌,请皇上下旨。”
柳焕颜仿佛像定格了一般直到听到皇兄沉重的声音才转身离去,两行清泪湿了衣襟。
城墙下是整整齐齐整装待发的南梁儿郎,这一去也不知还有多少人能回来,柳焕颜目光灼灼的看着一身戎装的季泠月,英姿飒爽多少男子都自惭形秽,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她柳焕颜留得住的呢。“战场凶险,你要小心。”
“我知道。”季泠月解下脖颈处戴着的玉髓放到柳焕颜掌中,“此去不知归期,若我能回来……”
柳焕颜握紧手中的玉髓,坚定的盯着季泠月“你一定要回来,待你回来那一日,我有话对你说。”
只是柳焕颜终究没能等到季泠月,那句但愿君心似我心也没能说出口。
季泠月是将才,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南梁兵力薄弱,如何抵抗得了北溟、西晋两国联盟。
“皇兄,焕颜请嫁。”唯有联盟东越才是南梁唯一的出路。
柳景曜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亲生妹妹,狠狠的锤在桌案上,背过身值守的太监只能看到年轻帝王微微起伏的肩膀,还有公主殿下冷峻的侧脸。
“准!南梁公主柳焕颜不日前往东越和亲!”摇曳的烛火随着柳景曜的话红色的烛泪缓缓流下。
“焕颜谢过皇兄。”附身朝着那明黄的身影缓缓磕头。
从此南梁不会再有柳焕颜,只会有东越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