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莫明其妙地成为了焦点,林月雪有些不自在。
她又不是傻子,焉能不知白莹莹这是在拿自己当枪使呢!
今天白莹莹突然急吼吼地拉了自己出门,本来说好了上县城来逛街的,可谁知道她却拉着自己来了咖啡厅!再说了,林月雪虽然不认识惠怡眉,但却认识惠四嫂……而听了白莹莹的话以后,她已经知道眼前这个穿着复古裙褂,头上戴着玛瑙钗子的年轻女人是谁了。
——这女子是自己未来的大嫂惠怡眉。
林月雪瞄了一眼惠怡眉月白色的丝绸长裙。
听说,这位未来大嫂也裹了小脚……
“雪儿,你说啊!”白莹莹急了,又轻轻地推了她一把。
林月雪不满意地嘟嚷了起来,“你让我说什么啊?”
白莹莹一噎。
“我,我已经为你哥哥生下了两个孩子了!你说啊,你告诉她们啊……”她急道。
林月雪自然不愿意当傻子,就炝了一句,“你们的事儿……我怎么知道!”
白莹莹一听这话就急了。
“我……如果我的孩子不是林子昌的,那,那他领着我们回来是为什么?”白莹莹一着急,声音越来越大,泪珠子也一颗接一颗地开始往下淌,“……我,我不明白!我到底有什么错?我只是不想让我的孩子们没有父亲而已……”
韦玉贞转过头去,看了惠三嫂一眼。
可她回过头,才发现惠三哥已经坐在了惠三嫂的身边,夫妻俩此时都凝神细听着。
韦玉贞心下大定,又把头扭了过来,继续观察白莹莹。
惠怡眉则陷入了思考。
无论时代怎么改变,人们总是站在同情弱者的这一面上;要不然,白莹莹也不会一上来就拿她的孩子说事儿,更加不会是这样一副哀哀欲绝的模样……
惠怡眉斟酌了一番,柔声说道,“我欣赏您的勇气,也怜悯您的孩子们……但您说的话,实在太骇人听闻了。子昌是林家的嫡长孙,他是一个有文化,有担待,有责任心的正人君子,我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说人坏话之前先用好话把人捧得高高的,这样才能让人更加觉得添堵……这一招,惠怡眉还是向白莹莹学的;当初在码头时,白莹莹就以夸赞惠四哥是个谨言慎行的君子为由,暗地里警告惠四哥不要乱说话……
如今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白莹莹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看得出来,她似乎也一直在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半晌,她才恢复了平静,说道,“惠小姐,不知……您对子昌的了解有多深呢?”
惠怡眉摇了摇头。
白莹莹义正辞严地说道,“您说的不错,子昌是个学者,很多人都非常尊敬他,他满腹经纶,学富五车……他是现代青年学者的典范,是大家眼中的改革先锋……”
她顺着惠怡眉先前的那句话继续往下说,“可子昌却并不赞同您和他的这门婚事。他常对我说,这是包办婚姻,这是封建思想的毒瘤,这是禁锢自由灵魂的恶疾……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拥有着完整的人格和不可亵渎的尊严……这种强压的思想最终会遭到反抗,人类的思想需要解放……”
惠怡眉一直静静地侧耳倾听着。
林月雪今年十六岁,她和林岳安是龙凤胎兄妹。
也正因为他俩是龙凤胎,所以祖母严氏爱他两个就跟爱惜自己的眼珠子似的,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这也就惯得这兄妹俩蛮横娇纵,飞扬跋扈,头脑简单……
林月雪被白莹莹几句话一激,立刻有些热血沸腾起来,忍不住大声说道,“没错!我们是新时代的新青年,就是应该追求完整的自我!那些老封建思想,是该破除了!”
白莹莹心中一喜,却低声啜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