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睽违二十年的老家,有面挂钟不会走。
那是满载了他与家人回忆的宝贵物品。有形之物迟早会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长久以来根本都放着故乡与家人不管,活到现在才要讲回忆,或许也嫌厚脸皮。即使如此,奥斯汀还是希望能再听一次那面钟的响声。
“你想嘛,说是挂钟,里面也藏有挺复杂的装置。”
在奥斯汀家的接待室。
“啪”地掀盖以后,底下确实如伊布所说,可以看见发条、螺丝和齿轮塞得密密麻麻。
克曼瑞可默默不语。
“何况它的动力没用到晶石,属于只靠机械装置运作的旧世代款式。找外行人出手也拿这东西没辙。”
一边说,一边灵巧俐落地将几块零件逐步拆下。生锈的齿轮,歪掉的轴,缺角而发挥不了功能的音梳。
克曼瑞可默默不语。
“即使如此对方还是想设法修好,听说‘有个人是器械天才’,就莫名其妙来找到了我,虽然我也不知道是谁在谎报军情。
“到此为止的事情,我应该都和爱丽丝她们交代过就是了。”
“咦”
“是她们要我招的,就刚好在昨天你去值日的时候,她们没告诉你吗”
看着克曼瑞可投来的不知道蕴藏着什么情绪的目光,爱丽丝只能干巴巴地傻笑。
“哎呀我觉得瞒着你大概会有比较有趣。看嘛,多亏不知情的关系,你不就变坦率了吗?感觉不错喔。我本来还期待你会多冲一两步,像是抱上去或者把人推倒之类的,反正事情有看头,你的心意应该也顺利传达给他了,结果可以算皆大欢喜。”
爱丽丝投降般举起的双手……
“才没有!”
“呀哈哈哈,别生气别生气。好了啦,你笑一笑会比较有魅力喔?”
爱丽丝逃跑。
克曼瑞可追赶。
“喂,你们别在人家家里闹得太凶。”
伊布眼睛不离机械装置,还心思不太专注地念了她们几句。
“抱歉,奥斯汀先生,吵到你们家了。”
“不会不会。以往安静太久,热闹点比较能让这个家开心。”
时间正好接近下午两点。
克曼瑞可羞得脸红。
在她旁边,胡乱拨着头发的爱丽丝一副毫不愧疚地说:“是我不好啦”
“好啦,顺利的话,这样应该就……”
秒针与长针,在正上方的位置重叠了。
“咯”的微微声响。间隔片刻,金属音梳弹奏出来的丰满音色,便从共鸣箱之中盈现而出。
“还挺好听的诶……”
头发乱糟糟的爱丽丝,用了认真似的语气嘀咕。
“这首曲子,记得是……
“欲归之处。”
对,就是那名字。
歌词浮现于心。古老又古老的战争之歌。歌里提到,在远离故乡的战场上,有个士兵些了封信给家人。
内容有对父母的感谢。
有对弟妹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