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一停,方在院口立了一立,裘藍湘余光便望见他,立时轻拍了下夏柳耽握住她的手,二人于是皆望过来。
裘藍湘未语先笑,温声道:“连祁叔,想是院中找您有事,咱们也先莫在此耽搁了,站久了您不是腰累么?再者我这班大哥还未好歇,两边怠慢了,我心下过意不去。”
话落又朝张和才道:“这位是管事吧?”
夏柳耽道:“不错,他是我府中大总管。”话落招他:“和才。”
张和才闻言赶忙跑来,下了个礼,他堆笑道:“裘当家高见,奴婢景王府管事张和才。其实无事,不过后边都安置得差不多了,多事来回禀一声。”
裘藍湘和气道:“哪里的话,我长途而来,人多腿杂,货也多,麻烦得很。我这班大哥来府上讨扰时日,诸事还多依仗您了。”
张和才受宠若惊,连连道:“岂敢岂敢,奴婢一定尽心!”
裘藍湘又冲夏柳耽笑道:“那连祁叔,我随你去堂屋,余事便叫张总管安排罢。”
夏柳耽颔首,张和才冲裘藍湘一礼,引她身后众人朝外院去。
待安置了那票船老大,外院除了一间主屋恰巧全住满,单余了那面容姣好的高个儿内侍。
张和才正发愁如何是好,他却主动开口道:“张总管,在下辽书。”
张和才回神道:“哦,幸会,敢问您可是——?”
辽书平平道:“在下裘家管事,也是大奶奶房中人,告知此事是想同张总管言明,我素与大奶奶同住,房子不必单独预备了。”
“……”
这般阴私之事辽书张口便吐露,竟说得好似早饭用了俩包子一样,张和才张着口愣了半天,片刻才道:“知……知道了……。”
辽书似不大爱笑,性子冰凉,藏跌月面目隐在冷雾中。
他一低头从袖中掏出张叠起来的银票,两指夹着,塞进了张和才手中,低低道:“大奶奶嘱咐了,我等外人來府叨扰,必是给张总管添了许多烦忧,一点茶叶钱,还请你务必收下。”
张和才一摸那银票立时眉眼笑开,推脱道:“份内之事,份内之事,何须如此。”
辽书平直道:“张总管别客气了,若您不受,回去大奶奶要罚我跪脚踏。”
张和才:“……”
他原本就是客套客套,可辽书这话却让他有些无从接起,只得讪讪敛手道:“那就多谢了。”
收了银票,张和才主动引他去主屋转了一圈,辽书对布置并无意见,叫人来暂添了些他们自己的东西,余下便只道:“他事等大奶奶来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