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介意的话明天我就让她过来给你送饭。”“她如果知道是你,一定会很高兴。”程之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周于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一样,循循善诱:“你好久没吃清蒸鲈鱼了吧?阿姨烧得味道和她妈妈一模一样是不是?”甚至帮她想好理由,“鲜嫩嫩的,就吃一条鱼不吃米饭,也不会长胖。”程之闭上眼睛,拒绝诱惑。“不用,我不怎么吃东西。”……“好好,让我安心。”他似叹似悲的语气,柔柔地却猛一下戳进程之的心里。杀伤力极强,让她心头酸涩,泛起哽咽。他总这样。以前偶尔闹脾气,就这样低着语气说一句:“姜易好,别这样。”她就立时缴械。程之手指揪着被角,多年后还是败下阵来。他最知道如何拿捏她。“好。谢谢。”周于不想话题就止在这,听见她的声音,情绪就如脱了闸般,再也控制不住。他还是急了:“我在你楼下?下来见一面可以吗?”在程之拒绝之前,搬出另一件事:“我查了下你的助理,她有问题。你商务资源下降百分之三十,是她绕过你和经纪人,私下里要回扣。”“而且,她有把一些你的商务资源卖给网红的商务团队。”这人不行程之的眉眼垂下来,她手指在被子上画着圈,疲惫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那双含情的眸子是深不见底的冰凉嘲弄:“还有吗?”周于显然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什么?”“我知道了,我会告诉咏姐。”她语气淡淡,没有吃惊、也没有被背叛的愤怒。似乎很坦然地接受了这件事。“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挂了,谢谢你。”周于心脏一抽,“你是不信我吗?”“不是。”他沉默两秒,看向半空中微弱的亮黄色,被冷硬的金属分割成一块块硌牙的硬果糖。高中时候有一阵女生间流行起来吃各种果味的硬果糖,学校里的小卖部时常卖到脱销。周于也去排队买来,在姜易好因为他讲题时过分严肃的语气表情而不开心时,鼓足了勇气别扭地递过去:“要吃水果糖吗?”可姜易好只吃了一块就不再吃,后来他又接二连三买来其它口味的,都被她温柔礼貌地推拒。周于终于忍不住问起来时她神色尴尬,是生怕惹他难过的小心翼翼:“我不喜欢吃这种。”这一次,就像当初自以为是的硬果糖一样,周于笨拙又努力地,却仍然不知如何讨她欢心。没人教他如何爱。没人教他怎样是表达爱的正确方式。他只是执着地想念她、怀念她。在无数个没有希望的日日夜夜,在一次次提醒着自己要认清现实的时候。依然爱她。甚至不惜堕落掉自己的灵魂,违背他的准则。求一丝虚假的迷幻。他咽下苦涩,艰难地开口:“好的。”他压抑的情感和经年的悔恨苦痛,不能强加在她身上。地为自己送来新的助理,由他挑选的绝对可靠的助理。可是他从来都是这样。为了离开她,为了让她死心,不惜用最狠的刀子戳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