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许久不过年,外面的变化倒还挺快,和以往有许多不同的地方。”
&esp;&esp;沈夜惟用手绢擦了下手,继续说道:“这幅热闹的景象,倒是让我想起了鬼市。”
&esp;&esp;“鬼市是什么?”阎桓问道。
&esp;&esp;“你忘记了么?在你很小的时候,我还带你去过一次。”
&esp;&esp;沈夜惟用指尖轻轻地戳了一下阎桓的胸口,“我那时候还给你买了一块玉佩,结果没过一周,你就弄丢了。”
&esp;&esp;阎桓下意识啊了一声。他确实记得,以前有一次师父抱着他乘上了一艘小船去了一个只有夜晚的地方,原来那个地方叫鬼市。
&esp;&esp;至于玉佩丢到哪里了,阎桓没有提过。在此后的许多年里,他一直都说自己忘记了,记不起来丢到哪里去了。
&esp;&esp;他不敢告诉沈夜惟,玉佩是被一个所谓的仙家,硬是从他脖子上拽掉,抢走的。
&esp;&esp;那个神仙说他早就看中了那块玉佩,却因为一些意外没有进入鬼市,错过了购买时机。他的名号阎桓也一直记在心里,直到许多年后,这名神仙因触犯了天条而被关入天牢,再不见天日,阎桓才渐渐放下了这件事。
&esp;&esp;……
&esp;&esp;时至今日。
&esp;&esp;阎桓缓缓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百年如一日的金色墙壁和佛珠。
&esp;&esp;过去的每一日,听过的每一句话,在他的脑海中清晰又快速地回放着。
&esp;&esp;我很想你
&esp;&esp;约定好的,七百年之期已到。
&esp;&esp;再过几个时辰,便是他重获自由的时刻。
&esp;&esp;阎桓心如止水地掐着时间。
&esp;&esp;和沈夜惟分开后没过多久,他先后遇到了颜逸和池复,三个人游走在各个地区,由他这匹白狼带领的狼群队伍,日益壮大。
&esp;&esp;沈夜惟的园林水榭,在他们离开之后一直都没有结界保护,那位姓吴的国师也在帝王殡天后离去。后来的几番权力的更替,耗费了数千年的时光,园林水榭被夷为平地,湖水也被填平。
&esp;&esp;阎桓带着颜逸和池复以及收入队伍的各个兄弟们,在某一年回到了那个地方,费尽心思买下了那片土地,开起了一家客栈。
&esp;&esp;时至今日,沧海桑田,阎桓先后四次失去这块土地,而后又费尽心思将这里重新买回。
&esp;&esp;最终,这个地方成为了来往过路的妖怪、神仙都可以驻足休息、享乐的豪华酒店。
&esp;&esp;无论过去多久,这里都是他的家。
&esp;&esp;七百年了,他想家了。
&esp;&esp;……
&esp;&esp;出来的时候,阎桓看到的依旧是那个老和尚。
&esp;&esp;他的身体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关节因七百年没有活动而变得迟钝,感官方面甚至变得比过去还要敏感。
&esp;&esp;“没想到,你出来的时候心态竟是如此地平静。”老和尚说道:“有许多人,进去没多久就变得疯疯癫癫,失去理智。”
&esp;&esp;“平静倒是谈不上。”阎桓张了张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