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恐怕不是因为伤势太重而失去的,是有人要陷害娘娘!&rdo;香霖斩钉截铁、石破天惊地道。
&ldo;什么?&rdo;苏谧失声惊叫道,她手中的茶盅滚落在地上。
预料到自己的话的效果,香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ldo;请娘娘容奴婢仔细禀明,实在十几天前,那天早上,奴婢正好……&rdo;香霖一字不差地把自己的经历详细地叙述完毕,又咬牙切齿地道:&ldo;奴婢原本实在是不知道那是要害娘娘的,只是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几句,醒过来之后又只以为是一场梦境,本来想过来禀报给娘娘,可是想到娘娘一向与郑贵嫔姐妹情深,只怕是香霖小人之心、疑神疑鬼了,而且梦中的情形怎么可以当真呢?所以就没有敢说。如今听说了娘娘小产的消息,才怀疑起那天的事儿来……&rdo;
&ldo;你说的可是真的?&rdo;苏谧猛地站起身来,白嫩的小脚把碧玉脚踏踢翻了都不自知,随即手扶着额头,仿佛一阵晕眩,差点跌倒,&ldo;怎么会这样?!&rdo;
&ldo;是真是假,娘娘等太医检视那些安胎药回来就可以知道。&rdo;香霖眼看苏谧似乎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连忙道。
正说着,就听见外面一阵吵闹,觅青惊叫着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ldo;娘娘,娘娘,不好了,麝香!娘娘,太医院的几位太医说着药里……有麝香!&rdo;
麝香?!
香霖不禁有些奇怪,随即释然,天底下哪里有什么红藤啥的那种药材啊,还不是用了麝香花红之类的,幸好自己赌对了,没有把希望寄托在那天的那个西福宫宫女的话上。
苏谧看着她的脸色暗暗一笑,红萝藤极其名贵罕见,这个小丫头肯定不会知道,只怕连郑贵嫔都从未听说过。
这厢觅青已经把太医的判断详细说了一遍。听着觅青回来的报告,苏谧脸色先是惊疑不定,继而哀伤沉默,香霖忐忑不安地看着她。
良久,苏谧才黯然道:&ldo;平日里姐妹之间大家都是和和气气的,哪里想得到暗地里会有这种事,我一向不爱寻思这些事端,总以为在宫里这样与世无争就是……如今竟然……&rdo;一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ldo;娘娘可不要伤心了,赶快入宫请皇后娘娘和皇上作主吧,这样的大事……&rdo;觅青在一旁出主意道。
苏谧抹了抹眼泪,又道:&ldo;倪贵妃势力何其之大,怎么是我一个入宫未久小小的嫔所能够比的了的啊?还是……&rdo;
&ldo;是啊,娘娘还是从长计议才好,奴婢那天本来没有听得明白……&rdo;香霖支吾着道。让她去和倪贵妃作对,她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她刚才只顾着洗脱自己参与毒害帝嗣的罪名,如今却又要担心倪贵妃的势力,生怕苏谧逼她去作证,揭发倪贵妃。这件事无凭无据,全是她一人之言。倪贵妃只要矢口否认,就没有人能够奈何得了她。而她一个小小宫女卷入此事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ldo;可是娘娘,当时奴婢去问的时候太医院的诸多太医都在场,所以眼下太医院的人泰半都知道了,瞒是瞒不过的,刘太医已经带着药材要交上皇后娘娘那里去了。原本皇后娘娘受命照顾娘娘的胎像,专门交待了太医院,凡有与娘娘胎像有关的都要及时回禀的啊。&rdo;觅青在一旁说道。
&ldo;啊?!&rdo;香霖变了脸色,跌坐在地上,这下子她死定了。
&ldo;事到如今,只好……去一趟凤仪宫了。&rdo;苏谧的眼睛看着香霖。
香霖已经面如死灰。
齐泷匆匆地赶到凤仪宫的时候,整个凤仪宫中一片肃然。
原本现在就正是向皇后请安的时辰,除了死在刺客刀下,还有一直伤着不能起床的,一众妃嫔大都到齐了,可还是空着不少座位,整个凤仪殿仿佛都比以前冷落萧条很多。
上首坐着皇后,一身大红色绣金线的流彩锦绣长裙,头戴琥珀凤冠,斜插玳瑁比目双鱼簪,仪态还是如以前那般端庄高贵,但此时的脸色却是惊疑不定。
左边是倪贵妃,她一身家常的淡绿撒花细纹百褶裙,外罩一件狐皮比肩小马甲,几朵珠花零散地点缀着一头乌发,身子斜倚在背后的金丝鹅毛靠垫上,脸色虽然还是一派轻松,但是从耳旁的珍珠耳档激烈的晃动就可以察觉出,她的身体正在细微地颤抖着,两只素手也在无意识地紧紧拧着手中的锦帕。
下面跪着一个宫装丫头,太医院的刘成正垂手站立在一旁。
见齐泷进来,众妃纷纷起身行礼。
&ldo;免了,&rdo;齐泷不耐烦地挥手道,从急促的语气里就可以听出他的心情极其烦躁急切:&ldo;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rdo;他对着皇后问道。
&ldo;皇上,请为臣妾作主啊!&rdo;苏谧首先出列低声抽泣着柔柔地哭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