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中,沈玹高大的身形轮廓动了动,而后两声轻响,他似乎脱了靴子上榻。
下一刻,萧长宁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被一只大手来回揉搓了两下,轻轻的,像是爱抚。
正茫然着,沈玹的沉稳的嗓音稳稳传来:“殿下不必担心,臣没有强迫女子的嗜好。”
“……”萧长宁抓着腰带,怔怔地坐了一会儿,而后才反应过来:本宫想听的话,不是这句啊!
然而沈玹已经躺下了,被褥随意地盖在胸腹处,曲肱枕在脑后,是一个连睡姿都透出几分狂妄的人。
萧长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了片刻,终是解了披帛,悻悻地躺回自己的被褥里,将自己裹成一团。
头一次同男子同榻,尽管两人间隔着半臂多的距离,萧长宁依旧有些睡不着。黑暗中,她辗转了数次,方下定决心般试探道:“沈玹?”
半晌没反应。
就当她失望地闭上眼时,旁边沉沉地“嗯”了一声,当做回应。
萧长宁忙睁开眼,晶亮的眼睛望向沈玹侧颜的轮廓,问道:“你是十三岁入的宫是么?”
沈玹也睁开了眼,反问她:“殿下问这个做什么?”
萧长宁仰首躺了会儿,望着浸润在深青色夜色里的朦胧帐顶,话到嘴边转了几圈,终是不吐不快:“十三岁的少年,会有明显的喉结么?”
屋内静了一会儿。
萧长宁又道:“本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我结盟,有些疑惑,本宫不该瞒着你,你也……不该瞒着我。”
身侧传来一声轻笑,沈玹用诱人而又低沉的语气道:“京中官宦子弟十三岁便能上青楼开荤,殿下想了解一下吗?”
“并不想,谢谢。”萧长宁忙不迭拒绝。
“殿下去净身房行窃……”
“并非行窃,本宫堂堂帝姬,天子亲姐,去净身房观摩一下……那物,怎么能算行窃呢?”那段屈辱的故事萧长宁并不想再提及,欲盖弥彰地为自己解释。
沈玹道:“行。殿下伙同越抚使去净身房,应该不止是想以此来要挟臣,而是在怀疑臣的阉人身份,可对?”
一字不差。
被抓了个现行,萧长宁沉默着将被褥拉上,遮住脸闷声道:“好了,本宫不疑你了,你也别再提及此事。”
都怪越瑶的馊主意,这该成为她一辈子的笑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