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么说过,但是……”王小曼把手掌举到眉间,然后从上向下一划,让方晨仔细看看她当下的状态,“我已经不是前天的我了。”
方晨苦笑一下,随即想起一事:“对了小曼姐,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他打开电脑屏幕,想着给王小曼看看夏彤的行程预约单。哪知王小曼一看到开机界面,就莫名觉得反胃。
她拿手捂住电脑屏幕,像是怕有什么东西从电脑中跑出来一样:“别别别,别给我看。我有点困了,有什么事儿回头再说吧。”
她说着便迈着“四方步”离开,肆意而坦荡的背影,颇有些“仰天大笑出门去,你姐岂是打工人”的风范。
而办公室内,夏彤在桌面上,下意识地摩擦着指甲。
她仍能记得十四岁的那天,在郊外的平房内,两个男人的交谈声将她吵醒,迷药带来的副作用使得她的头疼得如同要裂开。隔了好大一会儿,她才听清那两个男人的对话。
“勇哥你怎么想的,还把你家这臭小子带来了?还嫌咱们不够可疑?”
“要不然呢?就把他扔在家里?来警察一问,不就什么都露馅了吗?”
夏彤迷迷糊糊地睁眼,那个每天都与自己隔着防盗窗交流的“小不点儿”,他正抽泣着,颤抖着蜷缩在房间的一角。
那个胖胖的男人看了一眼缩在墙角的“小不点儿”:
“勇哥你也真是能下手,自己的儿子都能打成这样。”
——他的脸上,身上,遍布着淤青,甚至连眉骨都裂开了,汩汩地向外淌着血。
可这一次,夏彤并不觉得他可怜。
她恨他。
从回忆中抽离的夏彤拿起手机,给刚刚离开的王小曼打了个电话:
“jol,你回来上班吧。”
对侧传来一个略显刻意的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rry,thesubscriberyoudailedisbynow。”
夏彤说:“你英文说的是‘正在通话’。”
漫长的沉默后,对侧传来王小曼的声音: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