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蓁习惯了在陆慎面前出神发呆,在陆慎给她梳发配饰的时候,她更是全身心信任他,看也没看,兀自思考出神去了。
听到陆慎出声,她才回过神抬眼去看面前的银镜,见陆慎没有给她盘发,只给她松松绾了个垂髻,她不由愣了愣,又见他给她戴的配饰,眼里更是诧异:“怎么不将发盘上去?”
这两年来,鹤老开始给陆慎治他早年华发的问题,用得都是温和的药物,成效不快,但渐渐坚持下来后,也看到一些效果了。
他如今的发就越来越灰了,还能看到些许乌色混杂其中,但就因为两种发色掺混,在只看发色的外人看来他实际年纪就会稍大一些。
宋蓁至今还记得她年前那次出门,陆慎来接她回府,却被不长眼的一店主认成她是他闺女的事。
盘着发髻靠躺不方便,宋蓁为了躲懒,加上想着出去不了多久,就让黛色随意梳了个发,没有将发盘起来,却不想发生了这样的误会。
陆慎那时脸当场就沉了下来,那煞气毫不掩饰的模样,还是宋蓁第一次见。
若非顾及她在,她估计他都会当场开杀戒了。
回来后,陆慎就额外注重保养自己了,晚上会同她一样泡养颜浴,还时常跑去鹤老那儿抱一堆实验品回来乌发。
若非宋蓁拦着,亲自去鹤老那儿走了一遭,将那老头子的烈性药倒了一半,估计陆慎如今都彻底成了鹤老的实验体了,什么烈性药都给他用了。
当然,现在也差不多是半个了,只是烈性的鹤老不敢给他试了。
宋蓁心疼他,就舍不得怪他骂他,又不想他瞎折腾自己,也就只能严格要求自己了。
于是自那以后宋蓁再也没有过出门不盘发的情况,甚至衣裳首饰她都尽量往端庄庄重方面走。
今日见陆慎给她梳这样的头,还配这般嫩的配饰,宋蓁就不由得格外诧异。
陆慎看着宋蓁诧异的神色,又哪里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呢。
想到她为了他抛却了少女的天真,刻意将自己秾丽的颜色藏起,往端庄老气装扮,平日配得也多是她并不喜爱的老气沉重的金饰或颜色深的翡翠,一点凸显颜色的艳色或浅色都不沾,陆慎一颗心就似被整缸陈醋浸泡过,酸软酥麻成了一团。
“这样好看,今后就随你心意装扮就好。”须臾,陆慎看着宋蓁轻声道。
“可是”
宋蓁闻言,想说什么,这时陆慎又道:“你去取一套配这首饰的衣裳穿上,我去趟盥洗室。”
陆慎说着,抬手轻摩挲了下她的脸,就往盥洗室去了。
宋蓁见状,只能止了声,心头却酸胀不已,她越来越心疼这个男人,也越来越爱他了。
或许以前还有爱颜的成分,如今却是彻底的爱上了他整个人,整个魂,便是他毁了容,面目全非,她也还是会选择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