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一沉,握在刈楚胳膊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许,片刻后,哽咽出声来:“好,我一直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
姜娆的话如同一根定神针,让满脸慌张的刈楚终于放下心来。
为了不再使他的情绪激动,姜娆直接坐在他床边,打算等他睡着后,再坐到床头旁的那个椅子上。
可这下,床上的人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垂下了眼睑,柔声问他:“公子,如此翻来覆去的,可是不舒服?”
她知道,他背上有伤。
刈楚却摆摆头,过了片刻,又出声问道:“灯可还燃着?”
“灯还燃着。”姜娆转过头去,看着桌上点燃的灯火,准备起身去将灯灭了。
“别灭。”
她低下头,看着少年急急忙忙伸出的那一只手,面色一顿:“不灭?”
“不要灭,这屋子里的灯,一时一刻都不要灭。”
她愣了,虽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却最终还是随了他的心思:“好,公子,我不灭。这屋里的灯,我会一直守着。”
床上的男子点了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身子又往床榻里面探了探,仍是背对着她。
又过了片刻,床那头又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你不压低声音时说的话,更好听。”
末了,不等她愣神,刈楚又补充一句:“你的声音同她一样,轻轻柔柔的,像小鸟儿。”
她握着被子的手一顿,一瞬间,有一个微妙的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姜娆望着背对着他的男子,假装疑惑出声:“不知公子口中的那个‘她’,是何人?”
她问得小心翼翼的,因是对方背对着他,姜娆看不见他面上的神情。过了片刻,就当她将要放弃获得这个问题的答案之时,刈楚突然闷闷出声了。
他似是用被子半掩着自己的口鼻,所以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我也不知道我该称她为什么,也许,我只能一辈子观望她,恭敬地唤她阿姐。但在我的心里,她是我这辈子,用心喜欢过的姑娘。也是我身为刈楚时,一颗心的全部。”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慢慢小下去了,就在姜娆沉默之际,床那头儿又轻悠悠地飘出一句话来:“你的声音同她很像,可我知道,你不是她。你身上的味道同她不一样。”
“我睡不着,一旁的桌案上有些书卷,你取来读给我听吧。”
姜娆将视线从自己腰间的香囊上挪开了,顺着他的指引,果不其然地在桌案上找到了几卷书籍,略略挑选了下,她取出一卷兵书,又坐回了床边儿。
“取的是什么?”他问。
她缓缓答:“兵书,不知公子爱不爱听。”
“你念吧,只要你念的,我都爱听。”
闻言,她的心跳漏了一拍,缓缓打开书卷之际,她又听到刈楚低沉的声音:“你不用压着嗓子同我讲话,你的声音很好听,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