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嘶,吃痛出声,引得刈楚垂下头来,轻柔问:“疼?”
“嗯。”诚然,她点点头。
“很怕疼?”
“怕,”她扶正了刈楚的身子,“这世上,有谁不怕疼?”
刈楚低低地笑了,他的笑声突然闷闷的,每一笑,都牵动着胸腔微微一震。虽是有狐裘裹身,姜娆仍是能够感受到他自胸腔传来的震动。
好玩儿。
姜娆也眯了眼,险险往后退了半步,扶着桌边儿,打量起男子来。
“你、脸红了。”
刈楚顿了顿声,“嗯,是红了。”
她酒量不好,他比她酒量还不好,虽是喝得清酒,他的面上已有了淡淡的醉意。
朦胧的烛光下,他收好了二人方才用过的酒杯,姜娆拖着步子上前,目光落到还残存着些许清酒的酒坛上。
“喏,这还没喝完呢,怎么就收走了?”
她又打起了剩下那坛酒的主意。
姜娆从未喝过这么香的酒,清清雅雅的,让她饮酒如食花一般。那酒水缓缓滑过她的喉咙,顿时转化为甜腻的蜜,一路沿着她的身子滑下,落到她那颗轻柔的心上。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又变成了一朵花,一朵极轻、极甜的花,就差瘫倒在那里,任君采撷了。
刈楚再次拦住她的手,眉心微微拢起,叹息道:“莫再喝了,这酒后劲大,待会儿可有你受的。”
姜娆迷蒙着双眼,没太听清他的前半句话,只模模糊糊地听到他那句话的后半句。
待会儿可有你受的。
她面一红,登即嗔骂,“呸,无耻。”
她这一句话,骂得刈楚一懵一懵的,皱眉之间,女子已夺去了酒坛,仰面而饮。
她从未如此潇洒地饮过酒,平日在倚君阁,六姨只准她以袖掩面,轻抿上一小口杯中的酒。那真的是只准她轻抿一小口,多了一寸,六姨便要罚她。她被罚得虽不重,却也落下了饮酒只抿一小口的习惯来。如今没人管束她,姜娆便一下子打开了往日的枷锁,竟觉得有种叛逆的快感来。
她方才的矜持,一扫而光。
因是坛口过大,有些许酒水顺着酒壁滑下,并未被她喝了去。刈楚就站在她身侧,万分无奈地看着她,又递上帕子让她去擦拭已经滑落在她颈间的清酒。
女子却不管他,喝得怡然自得。她随意地接了帕子,斜靠在椅上,一副慵懒娇媚的神态。
他叹息,上前去,从她手中抽回帕子,擦着她颈间的酒痕。
她的面纱、她的下巴,还有她胸前的狐裘全部都被打湿了。刈楚把她抵在椅子上,让她靠着,又想从她的手中夺回酒坛子。
“我不。”她抵抗,声音柔媚,带着淡淡的娇嗔。
“听话,”刈楚垂目,“这酒后劲大,会伤了你的身子。”
“好、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