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望着楚耀祖的眼里,有一丝乞求。
但楚耀祖可不会就此心软。
“哦?我让你帮我保管的?为何我自己却不知道?你可知道,为了这枚玉佩,我的两个兄弟跟我离了心。
去年我家中贫穷,没有米粮了,想要拿这枚玉佩去换钱,结果,却怎么也找不到玉佩了。
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去借了印子钱。结果,利滚利,利滚利,后来就还不上了。
追债的到我家里去,搬空了我家里的东西,逼得我一家跳了池塘……”
楚耀祖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
张氏也想起了自己带着儿子跳池塘那一刻内心的恐惧,眼圈一红。
“呜呜呜……爹啊,娘啊,咱一家差一点就都死了哇……呜呜……”没想到,楚墨先一步哭起来了。
他还保留着童音,哭起来别提多刺耳了。
汤圆:……
“汪汪汪……”(爹啊,虽然这两个人也很可恶吧,但是咱家落到这个地步,主要还是你自己的责任吧?)
围观的人群也受到感染。
“天呐,真惨,都被逼着跳池塘了。幸好命大没死。”
“放印子钱的可恶,逼得人家破人亡。希望老天开眼,让放印子钱的都不得好死。”
这位想必也是受过放印子钱的迫害的,才会这般恶狠狠地诅咒。
“放印子钱的虽然可恶,可若不是这人偷了他们的玉佩,他们卖了玉佩,自然就不用去借印子钱了。还是这个偷儿更可恶。”
“对,偷儿最可恶。”
“呸,偷儿……”
一声声“偷儿”,砸得秦芳不知所措。
他可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是最最高贵有骨气的,偷儿这个名字,怎么能冠在他的头上。
“不,我不是偷儿,我不是,我不是……”
他抱着脑袋,发疯一般喊叫起来。
他想堵住耳朵,不去听那两个字。
可他堵上了耳朵,周围人那鄙夷的眼神,还有咬牙切齿的嘴角,仿佛都有声音。
他们都在冲他喊着:“偷儿,偷儿……”
“啊——”他崩溃地大喊起来。
周子翼见众人的攻击目标,都一致对牢了秦芳,他知道,自己暂时是安全了。
“楚兄。”周子翼走近楚耀祖,带着乞求地低低叫了一声。
他不想把事情闹大。
“咱们毕竟有着一同科考的情谊,你当真就忍心看着秦兄因为一枚小小的玉佩而身败名裂吗?”
楚耀祖眼睛一斜,道:“怎么,他自己犯的错,自己承担,不是天经地义的吗?难道是你我逼他偷玉佩不成?”
“话虽然这么说。他身败名裂也不可惜,可他的家人……”
周子翼回想着楚耀祖之前骂他们的话,似乎明白了楚耀祖的软肋。
果然,周子翼刚刚提到“家人”两个字,就看到楚耀祖的眼神变了。
他立刻继续说道:
“可他的家人,只怕也难保不会受到牵连。秦兄的寡母,已经六十多了,还要靠着浆洗缝补贴补这个儿子呢。唉,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