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裴两句话,福南音一整日不安的情绪便被安抚下来。
“国师近来可还有呕吐,头晕的症状?”
福南音原本下意识想摇头,手上传来了李裴指尖的温度。他嘴角一扬,“好些日子没有了,只有今日干呕了一次。”
刘医工提笔将这句话记了下来,又问:
“还有什么别的症状吗?”
“有些显怀了。”
这句话是李裴替他说的,语气中竟还带了点似有似无的笑意。
刘医工的笔一顿,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他从没肯定地说过漠北国师就是怀孕,或许是误诊,是别的病症,虽然只是有九成的概率是前者;今日也不过来复诊。可他一个大夫还没下论断,旁边的两位似乎已经自己决定好了。
若是他再诊得慢一点,大抵太子能一口气将这腹中胎儿的男女也定下,顺便再取个名字。
虽然这般想着,刘医工仍是叹着气将“显怀”两个字写在了纸上。最后他一手拿着今日的诊方,一手拿着两个月前的那张,又并在一起看了看,也不只是怀着什么心情说的下面那句话。
“那就恭喜二位了,”
不敢想二十年前因为一男子怀孕而牵扯出的宫闱惨案,刘医工语气复杂道。
一顿,补充了一句,“腹中胎儿已经六个月大,还有些要注意的臣会一一写下来。只是……”
只是这世人皆知女子怀孕要如何如何,给男子开的安胎药方实属头一回,医术典籍上没有记载,刘医工也只能按着以往给宫中贵人们的方子勉力为之,却不知有没有效。
福南音心中清楚,也不在意,只是摆摆手道了句,“有劳。”
刘医工前脚刚出了门,李裴便将福南音抱在了怀中。
“阿音。”
两个字,短促却带了缱绻,落在福南音的心里,就像被猫挠过一般。
“我们……有孩子了。”
李裴的反应让福南音微微有些意外,可心底又忍不住有几分满足。他缓缓抬起手,抚上了李裴的背,轻轻应了一声。
“那时候知道,为何要瞒着我?”
李裴一愣,语气尽量自然道:“那时你我关系……我怕你不想要。”
福南音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是吗?”
他想过很多答案,或许这也算是其中一个,若是放在旁人回答,福南音根本不会怀疑。只是他与李裴一起经历了不少事,从他的语气中又直觉地察觉出了一丝古怪。
定然不是这个原因。
福南音轻轻推开了李裴,他斜靠在矮几上,眼中看不出情绪,“男子怀胎,如此怪异之事,刘医工会上报天子吗?”
“你放心,刘医工知道轻重,不会……”说了一半,李裴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