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小说网

第48章（第1页）

他紧紧咬住牙，想要抑制不断涌出的悲凉：&ldo;究竟是你太失败，还是我太失败？作为恋人，我不但无法给你安全感，无法让你珍惜满足于现在的生活，反而让你时刻担忧着我会不会离开。或者，根本是……我们的爱情太失败了。&rdo;

菲利斯脸色猛地一变，双手骤然扣紧他的腰，惊慌道：&ldo;阿牧，你究竟在说什么？&rdo;

李牧文仰起头，温柔而悲伤地看着他笑：&ldo;从喜欢上你的那一刻起，我一直都觉得很幸福，幸福得……逐渐忘记了从前的我是如何的孤单、痛苦和倔强。有时，我也会因你太过沉重的爱而心生愧意；有时我也会反省自己是不是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可是你给的爱太过温暖，我总是忽略它们，刻意忘记它们，然后告诉自己，今日所得有多来之不易，我就该多珍惜。然而，直到今天，我终于不得不承认……原来我们的爱情，真的存在着问题。&rdo;

菲利斯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蓝眸忽深忽浅地瞪着他，仿佛压抑着无尽风暴：&ldo;阿牧，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我们先回家好不好，我们……&rdo;

&ldo;为什么不要再讨论？&rdo;李牧文忍住流泪的冲动，&ldo;你究竟想逃避问题到什么时候？这一次你用情果来束缚彼此的身体，下一次呢？下一次会做什么？我只要一想起你以命相搏去摘情果，想起在自己交付真心的时候，还被爱人算计，就难过的……&rdo;

&ldo;不要再说了！&rdo;菲利斯终于忍不住脸色难看的吼了出来，&ldo;那你要我怎么办？什么都不做，诚惶诚恐地等你离开我吗？阿牧，你觉得被束缚，可你有没有想过，你随时有可能像赵泰一样消失，你知道我有多恐惧吗？你试图了解过我的感受吗？别跟我谈爱情出了问题，我只知道，我绝对不允许你离开！这辈子，就算锁着你囚着你绑着你，你也休想逃离我身边！你若敢逃，我宁愿跟你一起去死！！！&rdo;

两人毫不退让地凶狠对视，就像两头受伤的野兽，谁也不肯退让，又谁也不愿伤害对方。

终于，李牧文低下头去，开始一根一根掰开菲利斯的手指。他很拼命地扯拉拽，用尽他全身的力气那般疯狂：&ldo;我不想再跟你说话，菲利斯，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给我出去！滚出去！我不要跟你呆在一个房间里！&rdo;这个人，根本就是个疯子！而他，也快要被逼疯了！

李牧文踉跄地退开一步，脱离出他的怀抱，大口喘气：&ldo;好，你不走，我走！我滚出这个房间，可以了吧？&rdo;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拉开门，却被瞬间握住手，身体悬空被抱上床，李牧文怒，&ldo;你干什么，混蛋，放我下来！&rdo;

菲利斯听而不闻，把他塞进被子，自己也钻了进去，严严实实的压住，嗅着他身上让人安心的气息，&ldo;阿牧，我什么也不做，就让我抱一会好不好，没有你我睡不着。&rdo;回答他的是一记狠踹，房间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格瑞听着他们争吵的声音，焦心的想进去看看，却被菲安鲁拦下，叹了口气道：&ldo;格瑞，这种事你不可能调解一辈子的。他们两人一个太患得患失，一个太冷静理智，怎么过一辈子？是该好好吵一吵，理清一下思绪了。&rdo;

格瑞若有所思的看了房门很久，最终还是收回了准备推门的手，转身离开。

房内，菲利斯一次又一次被踢下床，又一次次爬回去，直到李牧文再也没有力气赶他。李牧文怒瞪，&ldo;你给我下去！&rdo;菲利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声音缓慢且透着寒意：&ldo;阿牧，告诉你，你要是敢和别人在一起，我一定会杀了那个人，然后永远囚禁你。你信吗？&rdo;

李牧文看着那副认真严肃轮廓分明的脸，气得浑身发抖：&ldo;那么你呢？我说你敢背叛，我就让你再也不能人道，你信不信？&rdo;菲利斯轻笑，握住他的手，&ldo;我信！&rdo;

但转瞬间，李牧文忽然想起了问题的症结，他们吵架根本不是为此。他猛地甩开那双温热的手，&ldo;不，菲利斯，你还是在逃避，你根本就不想思考和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是不是？&rdo;

菲利斯贴近了他几分，眉宇间隐隐开始出现暴躁：&ldo;你到底在生气些什么？我用情果，只是因为不想你离我而去……这些话，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rdo;

李牧文难以置信地摇着头，这个兽人脑里心里究竟装着什么，为什么他的思维永远都跟别人不同。&ldo;菲利斯，我现在只爱着你一个人，甚至愿意和你结为伴侣，而你竟为了一个虚无缥缈，很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发生的猜想，就用情果硬性的捆住彼此的身体，你认为我会高兴吗？我能高兴吗？&rdo;

抬头看着他，眼神说不出的哀伤：&ldo;菲利斯，你让我分不清，你这样做到底是真的担忧，还是只想更好的掌控我！我甚至无法辨别，你对我掌控，到底是因为爱我，还是只为……占有的欲望。&rdo;

李牧文说完这句话，已觉得浑身虚脱，其实，这真的是埋藏在他内心最深处的质疑，埋得很深很严，却偏偏像一根刺般，会不时地戳出来扎他一下。

他说出这句话，原本是准备好承受菲利斯滔天怒火的。可奇怪的是，菲利斯居然很平静，他沉默地低着头，发丝散落下来。然而这种沉默，却让他没来由地身体发冷。

菲利斯缓缓地问：&ldo;这些，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吗？&rdo;

李牧文一愣：&ldo;知道什么？&rdo;

&ldo;我专横霸道，我不给你选择的余地和放手的机会，这些你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吗？&rdo;声音缓慢而低沉，&ldo;即便知道，你还是选择说了喜欢我……对我来说，这句话就是我的全部。所以我为了你学着妥协，我答应让你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哪怕我有多害怕你受伤。&rdo;

&ldo;我用尽了我全部的心血去宠你爱你守护你，可你回报我的是什么？&rdo;菲利斯猛地抬起头来，突如其来狠狠地瞪着他，&ldo;在你质疑我的感情以前，你有没有扪心自问过，你给过我信心吗？给过我放手让你自由的勇气吗？你这样就说爱我一辈子？！&rdo;

☆、妥协

李牧文被菲利斯苍白的面色和阴郁的眼神吓得想逃，身体竟止不住地开始颤抖：&ldo;我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真的回去的……我承认我让你担心了，可是，那真的只是气话。菲利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害怕，还绑着我！&rdo;

菲利斯无比嘲讽地笑了一声，缓步向他走去：&ldo;对你来说是过去了，可对我来说，却是夜夜惊醒的噩梦。好，你要自由，我给你；你要工作，我也由着你；哪怕你要属于自己的天空，我也可以纵容你。可你能保证，从今以后绝对不会再想着离开我吗？&rdo;

李牧文被问得哑口无言，未知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测，要他如何保证？

是的，他曾经让他如此伤心，如此绝望，所以他才没有了承受失去的勇气，所以才会做出瞒着他用情果的决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是因为太爱他。他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爱的完全没有退路，爱的疯魔，却仍然选择爱上他。所以，就更应该体谅他，而不是同他吵架。

道理明明很清楚，可是，为什么他觉得很不对劲？为什么他无法反驳他的话，却觉得这样做是错的？那么究竟，错的是谁？

李牧文挣扎着逃离他的怀抱，喃喃道：&ldo;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菲利斯，你有你的理由，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为这样的绑缚而开心。菲利斯，我好累，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决定结为伴侣是否根本就是个错误？&rdo;

话一出口，冰寒的压力就翻江倒海式的涌来。李牧文猛地一惊，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失去了控制般疯狂乱窜，若非手紧紧扶在床沿，他几乎因恐惧和惊骇而跌倒在地上。

菲利斯低下头缓缓的一点一点的逼近他，轮廓分明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可那双堪比蓝天的眼眸，却酝酿着凛冽狂乱的冰雪风暴。李牧文原本是觉得害怕的，可是那眼中的森冷，甚至暴戾，却一点点逼出了他体内的倔强和愤怒。他为什么要觉得害怕？他为什么要退缩？

他根本就没有说错，他们的爱情有问题就是有问题，哪怕他愤怒到想揍他，问题还是存在！菲利斯紧盯着他漆黑的眸子，一字一句地问：&ldo;那么你想要什么？抛弃我去找你要的自由？&rdo;

李牧文咬牙顶受着凌厉的气势，抬起头恨恨地道：&ldo;你放手，我就走！&rdo;胁迫，禁锢，掌控……然后才是宠爱和守护，这样的感情，会没有问题？与其有朝一日眼看着它被戳的千疮百孔，还不如现在就彻底崩坏掉！

然后，这样决然想着的李牧文，就看到菲利斯利落的掀开被子，无情的起身离开，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他脑中只反反复复想着一句话：为何他连转身也可以如此洒脱，不带一丝留恋？摇晃的木门刺痛了他的眼，&ldo;这样，该如你所愿了……&rdo;菲利斯的声音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他无论如何也听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