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你想保命,说话也要有依据。”谭少慕一脚猛踹在他的腮帮子上,下颌骨脱臼的声音传来后,冷然道,“一面之缘?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也敢胡诌!”
“我敢说,自然是有证据的。慕少你是贵人多忘事。”王平皱眉忍痛,吐字不清道,“只要你把我平安送离A市,我保证,雇主是谁,七年前你和那丫头是怎么有一段孽缘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墨阳看出谭少慕有所意动,只没台阶下,连忙插嘴,“王平不过是杀人的刀,宰了他简单。但要是让幕后之人逃脱了去,咱们这个仇就报得有些不痛不痒了。”
谭少慕思忖半天,睥睨着地上犹如哈巴狗一样的王平,“两个答案,姑且换你一命。但你绑架我女人,给我带绿帽的债,必要留下你的老二来泡酒才能偿还!”
王平眼里闪过恐惧,不敢隐瞒真相来刺激他,连忙道,“慕少,你老婆还是清白的。我发誓,没人碰过你老婆!那天,她寻死昏过去,我虽然有意让他生米煮熟饭。但他怕你老婆真出事,没有耽误一分钟,就送她去治疗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谭少慕闻言,瞪大了眼睛,明明想相信,又不敢相信。
原本,他都做好了最后的打算,接受了最坏的结果,却在此刻得知,一切都没发生……
他的眉目越加凌厉,声音压得很低,“你若说的话里,有一个字是假的。我拼着那两个秘密不听,也会把你剁烂!”
“慕少,我没骗你。那时候和我在一起的弟兄,我给你名字,你去找,一问就知道了。后来,他们被我关着的一个月里,你老婆一直是清醒的,他就没机会下手了。”
谭少慕听到这里,几乎已经信了大半。想到何幼霖肚子里的孩子,才想起他居然都没有看过月份!是啊,他早该想到的。他给何幼霖吃的避孕药都是假的,不过是一些维生素罢了。何幼霖会怀孕多么正常!是他被那些视频,照片刺激的失去了判断力,也不相信谭江淮会放过染指她的可能。
然而,他心中的狂喜,还来不及整理,手机彩铃已经响起。他低头看了眼,是个陌生来电。
通常,陌生号码,他都不会接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刚刚突如其来的心悸叫他不安,所以,他接通了电话,“喂?”
“谭少慕,你的孩子,估计是没了。大人可能都有危险。你,过来看看吧……”对方十分紧急,说到一半就被人喊进手术室观摩学习。
谭少慕三十年的人生里,除了目睹母亲跳楼自杀外,还是第一次大脑一片空白。往日的决胜千里之外的睿智,往日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淡然,都成了空。
他愣了良久,直到墨阳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没事吧?”
他才回过神来,目光因为太过悲恸而显得沉重幽凝,干着嗓子道,“开回去……”
“什么?”墨阳没听清楚。
“开回去,开回去!快把船开回去!”谭少慕一把抓住墨阳的衣领,几乎把他半举在空中,目光似要吃人,竭嘶底里到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快!”
若是别人敢这么对墨阳,早被墨阳一个过肩摔扔出去了。但此刻,任谁都看得出来谭少慕快疯了。谁都不会和疯子去多做计较。
墨阳连忙暗示兄弟叫开船的人掉头,然后指了指地上的王平,干巴巴的问,“那他怎么办?”
谭少慕看都不看一眼,只瞪着手机的来电,敷衍道,“看牢了,回头我上岸了,你再送他去HK。”
……
何幼霖出事,肇事者沈月珊在看见那一滩血后,恢复了理智与冷静,想到后果吓得躲回了沈家,不敢出门。沈月珊的朋友自然也是有多远躲多远,只有谭江淮一个人把她送来了医院。
而她的家人还不知道她出事。即使知道了,难不成还让王巧玲推着何国蔚过来?
所以江淮并没有通知何家的人。甚至私心里,他谁都没有通知,只想自己守着她。
如果不是罗志远知道何幼霖是谁,打电话谭少慕,谭少慕也不回赶过来!
等谭少慕赶来医时,手术房已经进行了大半,门口前,只有谭江淮站着。虽然,他还没有弄清是什么情况导致何幼霖出事,但一看就知道和江淮脱不了干系!
他一步步朝江淮走去,站定,抡起胳膊给了他一拳,低咒道,“我警告过你,不要接近她的!”
江淮被打得跌坐在地,鞠着身子一动不动。强烈的愧疚心下,他没有还手,甚至没有回嘴,眉宇间微微隆起,满是痛楚。
“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之间的游戏就会提起结束!”谭少慕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喉结一滚,便不再多看这垃圾一眼,从他身上跨了过去,在长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始终维持一个姿势的谭少慕坐在座椅上,凝望着紧闭的手术房大门,黑曜石锐凖里隐有泪光波动,内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上一次,他赶到医院的时候,何幼霖已经从手术室里推出,安静地躺在床上。除了囚禁她的屋里的一滩血,他什么都没看见,也都没经历过。
这一次,他赶过来,她却还在手术台上。可见情况比上次要糟糕很多很多……
想到何幼霖最后一通电话,说要留下这个孩子,他却拒绝了,他的心就犹如刀割。
如果时间可以倒回,他肯定什么都答应她,不再逼她。即使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自己,他也愿意答应她的请求。就算她生下别人的孩子,又能怎么样?她是她的妻子。她的孩子,也只会是他的孩子。谁都抢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