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人躺在床上,满脸横肉,一看就是个无赖。
问了问时间,花灯会才刚刚开始,宇文成都立刻意识到,此人极可能是第一个被刺伤的无赖。
“我们一个四個人,在东市和两个小娘子开玩笑,那个家伙在吃桂花圆子粥,他忽然跳起来攻击我们,一剑便削掉了我的耳朵,又把我的三个好友一人一剑刺穿了大腿,还把我们扔进河中,河冰刚刚融化,寒冷刺骨……”
“那人长什么样子,多大岁数?”
“看起来年纪不大,最多十五六岁,但长得很高,听口音不是长安本地人。”
“哪里的口音?”
“好像是江淮那边的口音?”
“江淮口音,十五六岁,少年高手。”
宇文成都的脑海里隐隐出现一个轮廓,能在夜里像影子一样杀人,这不是五品破障,此人已经固元,至少是七品内功,如果是少年的话,江淮那边就只有一个人。
“他是不是用一把短剑?”
“对!一点没错,很锋利的一把短剑。”
宇文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难怪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发生了,原来是这个臭小子进京了,他藏得再深,还是被自己挖出来了。
………
宇文成都当然不会跑去报告,且不说自己没有证据,更重要是此人身份特殊,一旦说破,又会引起惊涛骇浪。
宇文成都也猜到了萧夏为什么要杀云师泰,十有**是要报去年太子刺杀他之仇。
走出巷子,宇文成都沉思片刻,吩咐心腹手下道“你留在这里监视这个受伤之人,一旦有人来调查,立刻向我禀报!”
宇文成都虽然是宇文述的义子,但他效忠天子,他知道这个案子影响重大,既不能掉以轻心,但也不能轻易揭开,必须耐心等待、观察。
………
刑部内堂上,刑部侍郎赵绰正在向晋王杨勇汇报昨晚的案子,桌上放着临时报告。
“启禀王爷,昨晚云师泰被杀可能和他自身的行为不端有很大关系,他竟然当街强抢民女,所以卑职认为,云师泰被杀并非蓄谋,只是激起了公愤,然后被正在赏灯的某个武士出手杀死。”
杨广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案子完全无从查起,没有任何头绪?”
赵绰点点头,“卑职就是这个意思!”
杨广负手走了几步问道“昨晚还发生了多起伤人事件,据说都是无赖地痞被人杀伤,赵侍郎认为和云师泰案子有关系吗?”
刑部对这个问题早有定论,赵绰连忙道“卑职和刑部其他官员都认为关系不大,昨晚一共五十多人被杀伤,遍布全城,如果是一个人所为,卑职觉得很难,卑职认为是一个团伙所为,分头行动,目的很明确,就是打击无赖地痞。
而刺杀云师泰是突然发生,事先没有策划,这是一个人所为,而且两者犯案风格不同,刺伤无赖都是点到为止,不伤要害,而云师泰却被一剑斩掉人头,所以卑职认为两者并无关联,在上元夜,什么事都会发生。”
杨广点了点头,又问道“大理寺是什么态度?”
赵绰摇摇头,“大理寺的调查卑职不知!”
杨广此时更关心大理寺卿张虢,父皇的圣旨中让他主管提刑律法,提刑律法不光是指刑部本身,还包括大理寺,但自己在刑部问案,大理寺居然不理不睬,他们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中,让杨广极为恼火。
杨广当然也知道张虢是太子的心腹,有太子在后面撑腰,他肯定不会买自己帐,拿下大理寺才是自己掌权的关键啊!现在又该从何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