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满脸挫败,她不理解为什么父亲和弟弟都不接受自己的提议。
她是请了假回来的,就算纪乐不说,她也必须回去了。
“妈跟他离婚了。”离开之前,纪安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和自己的电话号码。
纪安走后,纪父在院子里抽着劣质的水烟:“你怪我吗?”
纪乐摇头:“我不会去拖累姐姐的。”
“怪我没本事!”纪父发了狠地抽烟,老房子上方的天空,昏暗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男人佝偻着腰,水烟筒冒出的烟气模糊了他的面容。
孙大娘想起了刘旺他爸,当初刘旺说要去冀北闯荡的时候,他家男人也是一样的态度,说什么也不让他去。
后来是孙大娘发了狠骂他:“你自己过了一辈子穷日子,难道也要儿子跟你一样过一辈子穷日子吗!”
于是刘旺就去了冀北,他爸去医院换了更便宜的药,把省出来的钱让她给刘旺寄过去。
那几年的日子是真的苦,好在熬出来了。
电影里纪父把把钱全都塞给了纪乐,带着身份证去了工地给人做小工。
纪乐最终还是告诉了纪安父亲来过的消息。
然后他给父亲打了电话:“爸,姐姐想见你。”
纪安手术成功,出院后,木讷的老父亲把家里的猪卖了,凑齐了纪乐一年的学费。
放风筝的人,终于松开了手里的那根风筝线。
孙大娘是全场哭得最厉害的那个,捧着的爆米花都被她眼泪打湿了,刘旺的鼻头也十分酸涩,他眼眶红红的,显然也是趁着灯光昏暗时掉过眼泪。
宗继反而成了最没有失态的那个。
当初在片场的时候,该哭的他早就哭够了。
纪父在片中的表现打动了无数人,他们深深地记住了这个怯懦而伟大的父亲。
“弟弟你演得特别棒!”刘旺无比庆幸自己没有拒绝宗继的投奔,并且把他带进了冀北影视城。
“小继演得太好了。”孙大娘的声音还哑着,她也为纪乐掉了不少眼泪。
回了村,孙大娘搬了条凳子去村口的大榕树底下,她要好好跟村里人夸一夸宗继的新电影有多棒。
被她吊起胃口的乡亲追问她细节,这时候她便一仰头:“哎呀我说不清楚,你们最好是去电影院看,湘南就有,一张票几十块钱。贵是贵了点,但过年嘛,不就是该花点钱让自己开心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