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盛京咱们还回西南?再者你儿子的仇不报了?”斗笠男子见他喝了两口酒后,神色舒缓了些,这才问道。
尹臻默然片刻,脸色阴沉,呵的一声冷笑。
“儿子。”这两个字让他念的语调怪异,仿佛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
“苏邈,你去西南调兵。”尹臻神情肃然,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扔给斗笠男子。
斗笠男子苏邈伸手一抓,牢牢地抓住半空中的令牌,嬉笑的神情陡然一收。
“多少?”
“一万。”
“一万?”苏邈不明,一万能干什么。
尹臻低声道:“西南不能乱,一万足矣,我先走一步。”说罢,他调转马头,举起手在空中打了个手势。
马蹄扬起,往东而去。
收到指令的士兵紧随其后。
苏邈愣了一愣,突然反应过来,怒吼一声,“格老子,你他娘的倒是给老子说去哪啊?”光让他去调兵,不说调去哪,这是想让他带着兵满地撒欢?!
含着内力的声音在尹臻耳边炸响。
他一怔,拉着缰绳的手猛地一拽,马的嘶鸣之声夹杂着浑厚冰冷的男中音,在风雨中遥遥传来。
“齐州。”
苏邈一听,眼眸一亮,暗呼这小子真是聪明,长着一张刻板的脸,心思倒是很活跃嘛。
他与尹臻自幼相识,多少也知道他对大晋子民有着超乎寻常的爱护之心,至于对凤氏王族的忠心也就那样。
不去盛京并不是他怕了陆知风,而是不想朝局变动引起更大的祸事,最后遭难受苦的还是百姓。
说到底陆知风手上有的筹码真能跟掌握十万铁骑的安西侯比么?
未免也太过自大。
现在的盛京城恐怕是暗潮涌动,一池的浑水,他们不去淌是最好的。
苏邈思虑过后,怀里揣着调兵的令牌骑马朝着西南渐行渐远。
同一时间,从西凉王城出发行到大晋边境的一辆马车,在主人的示意下,也调转方向,直奔齐州。
马车上刚刚得知晋王行踪的穆辞,两指间捻着一个小小的纸筒,微微一笑,“竟然去了齐州,看来这位晋王胃口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