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罗艾正在兴头上,被他的反应激怒,顺手扯了桌上的鞭子照着穆若的脑门抽去。比牛皮还要有韧性的鞭子抽在头上,头皮瞬间炸开,火燎似的痛。血水顺着额头滑落,眼前血红一片。记忆中被责打的灰暗片段袭来,穆若肾上腺素飙升,身体忍不住颤抖。但是还不够,要闹,就闹到鱼死网破。要让罗艾受到应有的惩罚,让他近期都不能去找许笙的麻烦。穆若环顾四周,见到机械臂下方有一个带铁刺的棒槌,于是踉跄着冲过去,装作要拿武器反抗。“高浓度信息素下,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劲儿反抗我?”,罗艾大笑着,从他手里抢走棒槌,“耍我呢?啊?你跟那个许笙一个德行!就该好好教育!”叫骂着,罗艾挥起棒槌抽来。穆若见他打的方位是大腿,是只会痛却不会致命的部位,就知道这家伙研究过怎么折磨虫。不能找罪受,要趁早达到目的。穆若咬牙生挨了三棒槌,大腿骨疼的他直抖。一边装作浑身无力,一边找准时机,打开身体,将前胸撞在了击打过来的棒槌上。铁刺扎进皮肉,耳朵仿佛听见了肋骨折断的声音。剧烈的疼痛之下,穆若瑟缩着身子又结结实实挨了几下。直到罗艾停下来歇气儿,穆若才一把扯下翻译器,按动报警按钮,声音气若游丝。“这里是罗艾雄子的飞行器,罗艾雄子身体不适,还请尽快出动警卫和医生。”说罢,穆若喘了两口粗气,龇牙咧嘴冲着罗艾笑。你小子玩儿完了。连累你了涉及雄虫,警卫迅速出动。不到两分钟,飞行器被劫停。穆若听见动静,挣扎着爬过去抓住罗艾的脚踝,扯着他的裤腿往下拽。舱门打开时,十多个雌虫,正好看见罗艾裤子半褪,双手掐着一颗被鲜血浸染的脑袋。“罗艾雄子!”,为首的警卫抬着担架冲进来。有虫跑去打开换气阀门,舱内的信息素浓度迅速下降。穆若捂着胸口,侧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冷眼看医生哄着罗艾做了全身检查,又拿出毛巾把他脚面上沾染的血迹擦拭干净。确保罗艾没有受伤后,才转身来搀扶穆若。“医生。”,穆若抬手抹了一把血,呛咳两声才找回声音,“罗艾雄子没有受伤吧。”“雄子的身体没有问题。”,医生是一个年长的雌虫,正动作轻柔的检查穆若的骨头,“是你打通的警报通讯?”“是我。”,穆若故意抬手捂住胸口,让医生注意到断裂的肋骨,“我是个孤儿,罗艾雄子让我把他的雌奴交出来,我不知道那个雌奴在哪里,雄子就要把孤儿院给拆了。”“我怕他们伤了园里的幼崽,就上了飞行器。正聊着天,罗艾雄子就……就那样……我还是半幼虫,受不了高浓度的信息素催清剂。我太难受就反抗了,惹雄子不开心,我看雄子好像有点晕,害怕把他气昏了。麻烦医生跑一趟,雄子没有问题就太好了,咳咳……”咬破舌头,咳出几丝血迹,装弱装死惯用招式。医生正在检查他的肋骨,听见咳嗽声立刻喊来了担架。“你先别说话,断裂的肋骨可能戳伤了肺。你的头皮需要缝合,腿骨也有损伤。”,医生手头动作利索的给穆若包扎。等担架来了后,医生犹豫片刻又对随行的护士交代道:“联系幼崽保护机构,这边怀疑罗艾雄子对半幼虫的生命造成了威胁。”“犯不着吧!那可是b级的罗艾雄子,而且这小雌虫也没死。雌虫哪有不挨揍的,不就是断了几根骨头,别的雌虫想接触雄虫还没有机会呢。”,护士站着不动。“如果不是这小雌虫害怕把雄子气昏过去,主动打了报警电话。那么粗还带铁刺的棒槌,早就要了他的命了。肋骨折断,还插入肺部,又中了高浓度的催清剂。就算命大没死,到时候精神力损伤,这辈子就废了!”医生低声呵斥护士,“要站在医护人员的角度,为病患考虑。雄虫虽然难遇到,可幼崽也不是畜生,不是随意就能打杀的。”护士被说的羞愧难当,嗯了一声跑出去打电话。与幼崽保护机构一同赶到医院的,还有雄虫保护机构。两方机构的虫当着穆若的面儿,吵得不可开交。穆若在实施计划时,特意将诱惑罗艾动手的话语说的模棱两可,就是怕留下录音证据被证实是他刻意勾引。可实际上因为罗艾经常在飞行器内做嗯嗯酿酿酱酱的事情,为了防止泄露,里面根本就没有摄影和录音装置。此时,穆若脑门上的纱布,割开皮肉才能固定的肋骨,以及用支架绑住的左腿,成了唯一可查证的证据。“小崽子!你厉害!”,罗艾冲进门,一把拽住穆若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往墙上撞,“你是专门来算计我的,你给我等着!早晚弄死你!你跟那个许笙,你们不愧是一路货色!”雄虫保护机构本来信誓旦旦的承诺,罗艾只是一时失手才会重伤穆若。此时罗艾情绪激动下脱口而出的话,彻底证实了他有虐杀幼崽的想法。成年雄虫给幼崽使用高浓度催清剂,对幼崽的身体和精神力造成损伤,严重危及幼崽生命。按照荒星的法律,会判处他三万星币的罚款,以及长达半年的居家监禁。罗艾平日里嚣张惯了,当着幼崽保护机构的面三番五四的要对穆若动手。雄虫保护机构哑口无言,只能同意了宣判。这三万星币,交了医疗费之后,只剩下七千。“才半年。”,穆若恶狠狠啃了一口压缩饼干,被苦的直咧嘴,愤愤不平,“亏了亏了,法条上明明写着会监禁三年!”“早知道才半年,我何苦受这老些罪。”“哎呦呦呦……疼死我了……”隔壁的病床上同样躺的是雌虫,听见他唠叨,接了一句,“不亏了。荒星的法律包庇雄虫,资源星和主星可不会。那个雄虫留下了案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离开荒星了。”穆若没想到小声叨叨会被听见,怕雌虫会像雄虫保护机构打小报告,连忙看过去。“我是被雄主打的,哎……要不是精神力暴动,谁又想找雄虫呢?你很勇敢,不过你还是半幼虫啊,得罪了雄虫,以后精神力暴乱没有信息素安抚就糟了。”看来,大部分的雌虫,对带雄虫还是有正确的认知。穆若松了口气,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肋骨断了一根,裂了两根,大腿骨开裂,头皮缝了七针。胳膊一动,牵扯的浑身都疼。穆若嘶嘶抽气,手抖的跟筛子一样,杯里的热水晃悠晃悠。眼见要泼倒在被褥上,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握住。“下午笙歌的成员惹怒了罗艾,我得知消息时已经被另一个雄虫困在地下室内,没能及时赶来救援。”,许笙脸上也是青紫黑红一片,好不热闹。他湛蓝的眼中隐有泪光,像是点缀了闪烁的繁星。“穆若,对不起。”“连累你了。”请多多关照算计虫的时候小嘴叭叭叭的,此时被许笙堵在床上道歉,穆若又别扭的说不出话来。“哎呀,一起闯了两次生死局了,还道什么歉。是我自己看他不顺眼的。”,穆若冲一旁的沙发扬了扬下巴,“看你鼻青脸肿的,也挨揍了吧,坐,坐下聊。”“在医院我就看罗艾不顺眼,在酒店又被他砸破了脑袋。今天他威胁园长,还扬言要砸了孤儿院,我哪儿能忍得了。”哎,就是这满身的伤着实疼啊!穆若口渴的难受,再次伸手去拿水。被许笙稳稳托住脑袋,温热的水送到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