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远了看不真切。走进才发现,姹紫嫣红一片,却不是记忆中的花朵。虫族的花,最矮的也到穆若的腰部,高的那些踮脚都看不到花蕊。许笙那个身高正好赏花,矮了不到十厘米的穆若,被迫赏花杆子,还要时刻提防被灌木丛中窜出来的手掌大小的凶兽吸血……真特么的……真特么的……方便啊!穆若嗅着花香,心旷神怡,摸索着走了十分钟,周遭已经一个游客都没有了。他脱离小路,颇没素质的钻进花丛中。当然,提早给景区工作员打过招呼,交了三千星币的罚款的。提前查过攻略,选择的是一种,雾霾蓝的花朵,浅黄色花蕊。重瓣,花型像是梦幻芭比多头玫瑰。整株花汁液少,无刺,散发的淡淡茉莉花香能够驱散蚊虫。别说躺上去拥抱亲吻,就是打野战也非常合适。“累了……”,穆若在心里酝酿,要怎么才能不油腻不普信的送出戒指,“坐一会儿?”许笙岂会不同意。不仅同意,他还伸出骨翅,原地打转,坚硬的骨翅宛如旋风。细长的密集的花杆被搅弄出一个规律的圆形,周边是依旧灿烂盛开的鲜花,头顶是温和的暖阳,地面是规律重叠出的鲜花地毯。打造完露天赏景小窝,许笙先一步坐下,拍了拍身侧。那样子,活似山大王拍着虎皮交椅说,“山头老子已经打下来了,来,小妞,来爷怀里睡,给爷当压寨夫人。”“……”,穆若突然有些不自信。略显局促的坐下,早准备好的腹稿一时间半个字也想不起来。好在最近肌肤相亲的时间长,在飞行器上那趟被机器人浇灭的烈火仍有余韵。隔着单薄的衬衣,胳膊贴着胳膊,手拉着手。狭小的空间中,似乎每一寸角落,都充斥着砰砰乱跳的粉色桃心。穆若一肚子话说不出口,瞥了眼许笙,瞧见他从脸到脖子,甚至是衬衣领口处露出来的胸口,红的像是水蜜桃。“许笙……”,穆若心道老夫老妻了,一切从简吧,“庆祝蜜月,送你个礼物。”说着,坐起身,从兜里往外拿戒指。紧张的很,手有些颤抖,眼睛也直勾勾盯着地面。阳光照耀在浅蓝色的钻石上,闪烁出耀眼的细碎磷光。穆若抬头,想要牵起许笙的手。却发现许笙双膝跪地,吃力的抬起带着沉重支架的双手捧住他的脚。缓慢俯身,把额头贴在了他的脚尖。“雄主。”,许笙主动抬手,套上戒指,与穆若十指相扣。“我臣服于您。”哎呦喂手心很快浸满了汗,穆若却没松开,也没扶许笙起来。这个跪,像是一个古老的仪式。不过短短五个字,穆若却仿佛听见了悠远的,冗长的祈祷。在穆若的印象中,戒指是表达感情状态的信物。结婚后佩戴戒指,代表双方对炙热的爱情极其满意,愿意永远厮守在一处。戒指是生死契约的见证,是长久陪伴的痕迹。戒指是私密的是专属的,是一种宣誓一种占有。虫族却没有这个说法,在虫族的文化中,戒指只是雄虫众多首饰中一种不起眼的装饰,一种雄虫处罚雌虫的工具。所以穆若在送戒指时,其实有心想要解释自己的用意,防止许笙误以为他是像小狗撒尿圈占地盘一样,要束缚行动。却没想到一个戒指,会换来许笙的双膝跪地,和发自内心的一句臣服。虫族的臣服,不同于主奴臣服。虔诚的跪礼,代表身心的绝对奉献。你生,我用全身血肉和灵魂陪伴左右。你亡,我绝不独活。“你……”,穆若从出生,从没有被坚定的选择过。父亲把酒肉兄弟看的比命还重,上不顾老下不顾小,中间家暴妻子。母亲虽然大部分时间尽到了为人母的义务,给他吃穿,哄他睡觉。可是长期的灰暗暴戾下,母亲几次逃离,也没选择带上他这个累赘。许笙是玩呗来接待的飞行器上坐着三个工作员,都是未婚的高等级雌虫。冒着雨巴巴贴上来,说没有歪心思鬼都不信。可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沙发上的雄虫虽然顾虑着有工作员,没有直接抱着他的雌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