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也说不清,都像吧,大家都像男人,像郭毕那样虎背熊腰的也好,像罗公子那么温婉娴静的也好,都像,都像。”冷越敷衍着答道。
“你这么说孙叔言,是不是看他会……比较舒服?”吴笳皱眉思忖着,不知道要用什么话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这个……将军,军营之中讨论这个好像有失体统!”冷越一脸正色朝吴笳抱拳道。
“有什么说不得的,这儿说不得,哪儿说得?”
“应该于月圆之夜,小花园中,再备上一壶酒,边喝边谈。”冷越回答的语气正经像是与人在辩驳儒理一般,说完后却朝吴笳眨了眨眼睛。
被冷越这么一看,吴笳心里一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才好。他本想为难一下冷越,却反被冷越说得无言以对,他白了冷越一眼,又转过头去,低声骂道:“尽瞎说,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罗府那个花园就不错……”冷越装作漫不经心地说着,却又是暗有所指。
吴笳听冷越提到了罗稳,觉得自己心里的秘密被他窥探到了一样,又感到局促不安起来,他不知该如何去缓解心里这种不安的感觉,只好将它化成怒火,朝冷越泼去。
“滚!尽废话!”
冷越听到吴笳让他滚,从来不会生气,“滚”对于他来说,就像军营操练中的一句口令。
而吴笳看到冷越挨骂之后一贯的冷静,又感到有些窝火,恨不得下次将话说得更恶毒些。
对于吴笳来说,冷越那双眼睛还像五年前一样,像是一眼能看穿他的心,虽然会让他不安,但是他总想去看,那种感觉让人有些飘飘然,像是快要醉酒了一般。
不费一兵一卒便得了桐城和邻水,又有孙叔言一百多人来投,吴启当晚便在旧院设宴,请了桐城县令、唐季、孙叔言、冷越,还有身边的几个谋士和食客。
吴启东向坐,吴蔷、吴笳南向坐,桐城县令、唐季、孙叔言依次北向坐,其他人西向坐。
席上不过就是吴启表达对新来之人的诚意和谢意,并不谈对接下来的谋划,之后便让大家开怀畅饮。
冷越刚好挨着吴笳坐,吴笳时不时地看向冷越,却发现冷越并没有要与他说话的意思,便只顾着闷声喝酒。
桐城县令喝到兴起时,话也多了起来,笑着看向吴启道:“吴将军好福气,令郎和小吴将军都生得一表人才,气度不凡,怕是将桐城的名门闺秀都挑遍了吧。”
吴启知道桐城县令这话中之意是在问为何吴蔷和吴笳还未娶妻。他多次和吴笳说过这事,吴笳总是不愿多谈,至于吴蔷,说起此事时也好像还有其他打算一样。
吴启朝桐城县令客套地回了一笑,道:“命里都定了的,可能时候没到,随他们,随他们。”
“在下老友有一女,也到了出阁的年龄了,相貌贤德都是没得说的,却非说要嫁一个小吴将军这样的英雄。”桐城县令朝吴笳嘿嘿笑着。
吴笳看他那喝了酒咧嘴笑得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顿时心里一阵反感,立马扔下酒盅起身离席走了。
“小侄不胜酒力,大人莫怪。”吴启有些尴尬地赔笑,又看向吴蔷道,“去看看你兄长。”
桐城县令虽喝多了酒,吴笳这么一走,他也觉没趣,之后便闷不做声。其他人也没了心情再说笑,唐季便借夜深天寒为由劝大家早些散了。
要回军营的就只剩冷越和吴笳。冷越找到吴笳时,吴笳已经躺到院里的石板上睡着了。
吴笳喝了酒有些畏寒,石板上又冷,他已冻得缩成一团。
冷越在吴笳身边站着,听着他被鼻塞堵得很费力的呼声,在他肩头踢了踢:“睡着啦?不回去啦?”
冷越看吴笳没醒,便又踢得重了些:“那你就别回营房了吧,早操少你不少。”
“回……回……”吴笳闭着眼睛喃喃道,又皱着眉想要使劲将眼睛睁开。
冷越蹲下身去,看着吴笳微微张开正嘟哝着什么的嘴唇,心里抖了一下,赶紧又将目光转向别处。
他扶起吴笳,另一手在他脸上轻轻一拍:“好些了没?”见吴笳没反应,又加重些力度拍了拍,吴笳还是昏昏欲睡。
“啪”的一声,冷越一下没控制好力度,暗道:“糟糕,这个好像有点太响了。”
吴笳身子一弹,一个翻滚,双手撑地,又使劲直起身子喊道:“疼——”
冷越看吴笳突然跳起,生怕他会要还手,赶紧离他远了些,又看到吴笳好像还有些站不稳,只好过去扶他。
吴笳往前一迈步,顿觉脚下踩着软绵绵的,一个趔趄下赶紧勾住了冷越的脖子,头放在他肩头说道:“扶本将军回营。”
半边月挂在天空,将两人的影子照得老长,冷越随着吴笳的步子,慢慢扶着他走着,时不时的抬头看看那又高又远的半边月亮。
夜里静悄悄的,风声都听不到半点,却清冷清冷的,冷越喝了酒后,也觉得这寒意像是在往骨头里沁一般。唯一的温暖就是来自吴笳身上,冷越迷迷糊糊中还挺喜欢吴笳这么靠着。
吴笳在冷越脖子里呼哧呼哧地呼着热气,一下一下,特别清晰,冷越感觉这呼哧呼哧的声音像是在和他对话,在说着某些撩动他的心的话,让他想要去说点什么回应这呼哧呼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