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赫鲁纳沦陷的第两天,在德赛师团驻地,威廉。珀西瓦尔上尉收到了来自伦敦的一份密函,信件署名来自海军第一部长,梅德韦勋爵,但其间表达的指令,应该是自己父亲,荣登英国首相不久的老珀西瓦尔勋爵之意。
从威廉。珀西瓦尔接到该密函的那刻起,这位英国海军上尉的军职被暂时终止,取而代之的身份,是伦敦自由商会驻西班牙的商务代办。按照首相父亲的指示,珀西瓦尔必须与德赛将军取得密切联系,动用一切手段,将其转变为第二个“莫罗将军”。
但事实上,这并不容易,准确的说,英国内阁交付给前英国海军上尉一项无法完成的任务。到目前为止,珀西瓦尔还未曾与德赛本人见面。至于之前写给海军部长的陈文,压根都是法军的联络官,一名叫坎迪奥拉的犹太人全手代劳。
21岁的威廉。珀西瓦尔或许是一名潜质不错的英**官,但涉世不深的他一直在母亲呵护中长大,威廉。珀西瓦尔没能学到老珀西瓦尔那狡诈圆滑,尔虞我诈的政客本领。那是因为长期以来,父亲留给他印象永远都是一副严肃、冷漠、无情的面孔,以及无休止的督查学业,这倒是英国绅士们对待长子的传统惯例。
在沦落战俘营期间,原本阳光气质的威廉。珀西瓦尔由于初遇重大挫折,而变得孤独彷徨,同伴的死伤,令他对战事的懊恼到后来的几近绝望。在一次例行审讯结束后,小珀西瓦尔甚至涌起自杀的念头。若非犹太人坎迪奥拉的“恰巧路过”战俘营房,救下准备割腕自杀的小珀西瓦尔,或许他已提前同上帝见面。
凭借这份救命之恩,以及巧舌如簧的说辞,自称是德赛师团随军商人的坎迪奥拉很快赢得了小珀西瓦尔的信任与友谊。前者也“说服”战俘营的法军看守,为小珀西瓦尔争取到高级战俘才能享受的优厚待遇:一个干净明亮的单独房间,早餐有牛奶与肉羹,正餐是鲜美火腿和白面包,甚至连下午茶都为小珀西瓦尔准备好。
多日的交往中,坎迪奥拉一直在给小珀西瓦尔灌输与洗脑,让他“充分理解”到德赛将军对英国人的种种友善行为,并暗示那位有着波兰血统的法国将军并不乐意拿破仑发动的半岛战争,更愿意向往和平,与英国人做朋友,发展双边的贸易往来。
在英法双方签署密约,结束“胜利者号”造成的不幸事件,准备向地中海舰队移交战俘的前几日,小珀西瓦尔开始变得坐立不安,内心充满了胆怯与自卑,他不想以失败者的身份退役回国,接受冷漠父亲的嘲讽。
坎迪奥拉把握时机,说服了年轻的英**官,他建议小珀西瓦尔申请留在德赛师团驻地,充当双边的联络人,一来可以逃避因战败被俘,而强行退役的厄运;二来可以将功赎过,意图东山再起。于是,就有了小珀西瓦尔写给内阁海军第一部长的陈情咨文,以及后来首相交给小珀西瓦尔的特殊任命。
威廉。珀西瓦尔并不愚蠢,只是年轻的他有些单纯。等到战俘移交过后,独自一个人留在敌营的他最终恍然大悟,自己被该死的犹太人欺骗了。德赛本人或许没有充当“莫罗将军”第二的念头,坎迪奥拉的真实目的只是想要威廉。珀西瓦尔心甘情愿的充当人质,方便德赛师团与英国舰队的关系调解,获得地中海与大西洋的贸易权。
当威廉。珀西瓦尔想通这一切时,却为时晚矣,骑虎难下的小珀西瓦尔可不敢,也不能再度向上汇报实情,只能迎着头皮,去完成这项似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想要与德赛将军接触,就必须通过坎迪奥拉的通报。尽管威廉。珀西瓦尔已获得人身自由,但活动范围仅限于德赛师团驻地,连附近的安全村也不能踏足一步。更别说,远在几十英里外的赫鲁纳城。
就在威廉。珀西瓦尔感觉束手无策时,坎迪奥拉那张令人作呕的奸诈笑脸出现在小珀西瓦尔的视野中。小珀西瓦尔强忍内心的不快,起身迎上前。
“嘿,我的孩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未等犹太人把话说完,就因一句“我的孩子”将小珀西瓦尔带回先前的欺骗谎言之中,他按捺不住心中的熊熊怒火,快步上前,一记重拳,打在坎迪奥拉的鼻梁上,鲜血四浅。
当小珀西瓦尔袭击坎迪奥拉的消息传到德赛耳边时,这位不负责任的最高长官却在暗自窃喜。倘若小珀西瓦尔虚以委蛇的对待犹太人,德赛心中还会疑虑与警觉,如今血气方刚的英国年轻人依然尚未成熟,正好方便了军情局的下一步行动部署。
德赛思绪走神之时,却忘记自己正身处何地。一位中年人几声干脆的咳嗽,将其带回临时课堂—德赛将军的私人会议室。
“将军,如果您对我的《政治经济学概论》如有任何疑问与反驳意见,大可提出来一起分析商讨。既然您已经花费了5万法郎请我做3年的访问学者,就不要应该浪费您的金钱与我的时间,因为两者都非常的宝贵!”
温文尔雅的中年人小心的取下眼睛,他一边用绒布擦拭,一边斯条慢理训导不认真听讲学生。德赛觉得很无奈,他只是想请一个管理专家,却一不小心引来一位老师。
这位给德赛授课的中年男子,名叫让?巴蒂斯特?萨伊。但从相貌上看,身材魁梧,口鼻爆突,方手厚实,装束简朴的萨伊,不像是一位学识渊博的经济学家,倘若披上法军制服,更是德赛师团中一名满口秽语的健壮士官。以将军来称呼德赛,而非伯爵,表示萨伊依然着保留共和思想。
历史上,学者萨伊是一位有守有为的循循君子,也是欧洲大陆系统传播古典自由主义的经济学思想的第一人。他在经济学的多个方面都做出了继往开来的突破性贡献,被誉为法国历史上的第一位经济学教授和人类历史上第一位产业经济学教授。
19世纪,萨伊就已经与当时英国的经济学界泰斗,李嘉图、马尔萨斯等人齐名。不过在后世,尤其在是那些gc主义国家里,使得让?巴蒂斯特?萨伊“诽誉”全球的,却是某位犹太大神加封其为“法国资产阶级庸俗政治经济学的创始人”的政治头衔。(个人建议喜欢经济学的读者,应该多了解这位充满实践精神的经济学伟人,所谓的“庸俗”一说更应该以褒义感官去理解。当然,本书不做任何理论探讨。)
萨伊于1767年生在法国里昂,后举家迁往巴黎,在父亲开设的银行里当学徒。1786年,到英国学习。1787年,加入法国人寿保险公司,从一个董事那里首次接触到《国富论》。开始发表一些文学作品,其后数年在文艺界确定了一定的知名度。1792年,投笔从戎,参加由学者和文艺界人士组成的“学艺连队”,次年解甲归田。1794年,担任《哲学、文艺和政治旬刊》主编,任该职达数年之久。1799年,被拿破仑元帅任命为法兰西法制委员会委员,但因不满第一执政及其傀儡内阁的各项政治经济政策,后愤然离职。
从19世纪初,萨伊与他人合股,在巴黎近郊创办了一个纺织厂,因管理得法该公司业绩蒸蒸日上。在履行经济实践的同时,萨伊也忘不了理论研究。1803年发表他的代表作《政治经济学概论》。因书中某些章节大肆批判了第一帝国关税政策,引来拿破仑政-府的报复,巴黎警察局查封了萨伊的一切著作,禁止萨伊从事学术研究工作。但这并未让“庸俗者”屈服,他转而全身心的投入到产品销售领域的过程式实践。直到今年8月,萨伊与他人合股的纺织厂遭遇竞争对手的恶意竞争,而被迫关闭。
对于这位传奇色彩的经济学家,穿越者自然仰慕已久。早在巴黎纺织厂关闭之前,德赛就写信给萨伊教授,愿意帮助其偿还数万法郎贷款,唯一的条件邀请萨伊教授来德赛师团为德赛将军工作3年。为保障这位经济学大神的安全,德赛司令官甚至命令谢内尔少校赶赴图卢兹,亲自护送萨伊及其家人来赫鲁纳定居。
一见面,德赛就兴冲冲的将自己对赫鲁纳区域《产业发展规划书》提交给萨伊教授审阅,希望得到19世纪专业人员的意见。其间,或许还夹杂着一丝炫耀成分。然而,等到经济学家阅读完那洋洋洒洒数万字的《产业发展规划书》后,却给与撰稿人一瓢无情的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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