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对不起。”
“就知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怎么生了个你这样的儿子”
林亦漠然。
他屈下膝盖,皮肉包裹之下的骨头和地砖接触发出一声脆响。
他跪在地上,像从小到大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再一次,向母亲认错了。
他认输。
他彻底认输。
以前都是这样闹的,打滚、撒泼、砸东西、她嚎啕大哭,直到他跪下认错,她的哭声才会停止,这件事才能结束。
她绝望,他茫然。
李文雅的哭声慢慢停了。
林亦跪在地上,看自己的手腕浮现出刺眼的红,但他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
“大姐!大姐!大姐!”
刘树青突然惊恐地喊了起来,
“医生,护士!快来人啊!病人昏过去了!!”
被噪音吸引过来的护士早在门口站了好一会,看完全程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赶忙找来医生检查病人情况。
林亦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起来给医生护士让位置,看着一条条管子插上母亲的身体,除颤、打针、医生的呼喊和护士的报数
他晕得几乎站不住
·
李文雅当晚就被送进了手术室,刘树青和他在手术室门前等。
瑟瑟秋风从走廊里呼啸而过,林亦只穿了件单薄t恤,,他从兜里拿出一瓶药,倒出几粒按在舌下。
“你说你这孩子,为什么不听你妈的话?现在把人都提前气进手术室了!”
“真是不懂事。”
刘树青说。
药味在嘴里漫开,又苦又涩。
他只熟悉三种药,一种是因为头痛常吃的止痛片,另一种是特殊情况时吃的止痛剂,但后来沈清皓对他好了很多,就再也没吃过了最后一种就是他现在吃的药。
“你妈生你养你多遭罪,你都不知道感恩吗?”
刘树青又说。
一阵晚风拂过,彻骨寒。
走廊另一边的尽头传来少年人痛苦的哭声,他僵硬地转头看去,只见王姐的儿子和丈夫推着一具盖了白布的病床,男孩站在医生身边,边走边喊“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