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鸢点头,倒也没错。
“郡主,难道您就这般由着她们抵毁?”
弄月张大嘴巴,愤怒地说道:“您在汝宁可是出了名儿的美人,就是在京城也是艳冠京华,她们竟四处编排您腰肥膀粗,丑如夜叉,说什么在门前挂上您的画像,夜里能镇宅!”
时鸢惊呆。
这是哪位英雄好汉编排的?
她若是成功退婚了,定要重金酬谢他。
而弄月还在为时鸢不平,“奴婢还看不出她们什么心思,一个个都盯着太子妃的位置,如今陛下赐婚,昭告天下您才是太子妃,她们可不得眼红嫉妒么!若让我知道是谁敢乱嚼舌根,看我不第一个撕烂她的嘴!”
时鸢摸了摸下巴,问:“这么说,她们都想取代我成为太子妃?”
弄月险些咬了舌头,“是,是……”
“那大好了!”时鸢一拍妆案,催促,“弄月,快把我打扮得花枝招展些,本郡主定要成为今日赏花宴上最美的一枝花!”
弄月:“……”
“这支金海棠步摇,还有那两朵绢花……唉,还有那两支珠钗,还有那个……都给我戴上!”
时鸢坐在梳桌前,眯着眼丫鬟们给自己梳妆打扮,点唇描眉。
这时外面丫鬟进来传话,说太子殿下已经到了。
时鸢眼皮子微掀。
她原以为萧玦那日只是随口一说,不曾想那冰棱子真亲自来侯府接她。
时鸢托腮,修长白皙的手指一下没一下的在梳桌上敲着。
那日在温府寿宴上,萧玦看见她同竹清公子私会,娶她的心思还是未动摇半分……
看来,她得换战略了。
时鸢两三下揉乱方才梳好的发髻,“本郡主这会儿突然想起,本郡主一连病了数日,如今病气未散,为免传给宴上的贵客,须得焚香沐浴一番,驱驱病邪,恐怕要劳烦太子殿下多等片刻了。”
一屋子的下人愕然。
她们郡主还未嫁入东宫,就这般晾着太子殿下,真的好吗?
“看着我做什么?本郡主脸上有花?”时鸢扫视一眼,抬手碰了碰弄月的胳膊,“你出去同我爹说一声,给太子殿下沏壶好茶,让他慢、慢、等。”
“郡主……”
时鸢一个眼刀子刮过去,弄月悻悻闭嘴,“奴婢这就去。”
帘子落下,丫鬟重新替时鸢梳妆。
时鸢摆弄了两下妆奁里的珠翠金钗,想起时兰今日也要出门,指了两套素雅些的头面,“小环,把这两套头面给长姐送去。”
隔壁的墨兰阁。
赵氏亲手给女儿梳妆,挑了一支簪子比划了一下,又扔回妆奁,“怎么尽是些廉价的头面,我女儿金枝玉叶,如何能戴这种东西!还有这些衣裳,都是几年前时兴的布料,你们也敢拿到姑娘面前来。”
小丫鬟跪地解释,“各房姑娘都是一样的份例,姑娘这份,还是郡主让姑娘先挑的。”
赵氏一巴掌甩过去,“我说你两句,你还敢跟我顶嘴!”
“奴婢不敢……”小丫鬟捂着一侧脸,委屈至极。
“不敢?嘴上说着不敢……”赵氏语调一抬,“你是姑娘身边伺侯的,你老实交待,前些日子姑娘丢的那只镯子,是不是你偷的?”
小丫鬟面色惶然,连连磕头,“姨娘明察!真的不关奴婢的事啊!”
时兰起身劝了两句,反倒被赵氏训斥,“成天唯唯诺诺的,怪不得连下人都爬到你头上来了!”
时兰不敢再劝,又坐了回去,攥着绢帕的手指却在打颤。
柳氏还欲再骂,屋外有人传禀,紫竹苑的小环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