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苹和孙耀武同时一怔,两个人都抬头看着Alfred。Alfred给了杨苹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转头看向孙耀武,对他点点头,表示他说的是真的。
孙耀武立即恢复了精明干练的神色,狡黠一笑:“条件是什么?”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Alfred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递给孙耀武,“将这张照片登在你们的杂志最醒目的位置上,来个有奖竞猜,猜猜这个女人是谁?第一位猜出的人可获得多浓经纪公司提供的火蓝凤凰演出服一套。
杨苹伸手直接截过了Alfred推出来的照片,“这不是……”
这两天,Alfred让她和庄严一起去图书馆查十八到二十五年前之间的所有旧报纸,旧杂志。就是为了找一个“画着浓妆,穿着蓝色礼服,红色高跟鞋”的舞蹈女明星的报道。为了找这个女人,她和庄严还动员了一批志愿者,将图书馆的旧报纸找了个天翻地覆。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女人。
她叫多凤蝶,是少数名族的女孩。二十三年前,她十八岁,因为在一个舞蹈选拔赛中跳了一支“火蓝凤凰”而出名,甚至可以说红极一时。之后不久就有一家叫“太浓”的经纪公司将她签约成旗下艺人,还特意为她量身定制了一出舞剧形式的电影,电影的名字就叫火蓝凤凰。在开拍之前,经纪公司还安排了一系列的宣传活动,而女主角却在宣传活动的过程中突然消失了。从此之后人间蒸发,再无音讯。
Alfred怀疑多凤蝶就是那具二十年前的骸骨,不过时隔二十多年,多凤蝶又是孤儿,不太有可能能找到她DNA比对的样本,所以要确认她是不是多凤蝶只能是靠凶手本人来确认了。
孙耀武也不是吃素的,立即就问道:“照片中的女人和凶手有什么关系?多浓经纪公司……我怎么都没有听说过这个经纪公司,旗下都有哪些知名艺人?”
Alfred摇摇头:“侦查不公开,不过等抓到凶手后,我给你个独家。”
孙耀武两眼泛光:“那我还外加一个条件。”
杨苹蹙眉,一脸愠色:“孙耀武,别得寸进尺?”
孙耀威耸耸肩,谄笑着说:“没办法,我就这商人本性,杨苹你不是最了解的吗?”
杨苹愤愤地说:“你是记者,不是商人,请不要混淆这两者的意义。”
孙耀武耸耸肩,直白地说:“两位也都是明白人,不管是记者还是商人,都逃脱不了一个利字。报社要讲销量吧?这也是一个利当头,把自己粉饰得多么伟大,多么高尚有个蛋用,都逃脱不了利字。这是市场规律使然。你们二位可能例外,但我是套进了这个圈子中,逃脱不了的。”
Alfred此刻倒是挺欣赏孙耀武的坦白,勾着唇,眉头一挑:“无妨,说来听听。”
孙耀武立即眉开眼笑:“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我们开个专栏请Alfred去做嘉宾,谈谈犯罪心理。这一方面在我们中国可是个稀缺板块,专栏开起来了,不止是郎城读者,指不定会引来全国的读者关注。”
Alfred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行。”
“爽快,那就一言为定了。”孙耀武端起茶杯,“以茶代酒,为我们协商一致干一杯。”
Alfred举起茶杯与孙耀武碰了一下杯子,然后转向杨苹,却见杨苹一脸阴沉,低着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很显然,她生气了。
………。。
出来餐厅,孙耀武立即就告辞了,他急着回去找主编商量开新版块的事情。
见孙耀武走远了,Alfred转身拦在了杨苹的面前:“生气呢?”
杨苹抬头看着Alfred,一脸愠怒:“你这样做合适吗?”
Alfred淡淡一笑,问道:“你相信我吗?”
杨苹咬了一下牙,没有正面回答:“这跟信任无关,和纪律有关。”
“纪律?”Alfred不解地问,“什么纪律?”
杨苹这才发现,这个留洋归来的博士并没有受过中国公安最传统最基础的教育,对于“纪律”两个字宛如无物,而她刚刚的生气其实有点对牛弹琴。
她扶着额头,深呼吸了两下,然后义正言辞地说:“我相信你是一回事,但是纪律又是另外一回事。以后和案子有关系的决定,一定要先通过胡队,或者唐局。你这样擅自做主,若是没有把人给诱出来反而害了人质,那可不是挨批评或者背处分那么简单的事情。你的良心会谴责你一辈子……”
Alfred愣愣地看着杨苹一会,然后突然凑近脸对脸,口气戏虐,但是眼神却无比的认真:“你是在担心我吗?”
杨苹用巴掌撑开了Alfred的脸,微微敛眸,嗔怪地说:“胡说八道什么,我发现你最近真的很胡闹。说会正题上来。”
换了一副口气,Alfred又无法认真地说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也会为我做的一切负责的。你和我都不是神仙,都不能保证一定能救出被害者,若是有机会,有希望,哪怕必须要背负责难,有些事必须要做,有些事不得不做,我不去考虑后果,我不知道我将来后不后悔,但是我知道当下不去做,我现在就会开始后悔。”
杨苹定定地看着Alfred,有那么一刻闪神了。
此刻,眼前这个男孩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果决坚毅的光芒,像黄金圣斗士一样。
见杨苹发呆,Alfred伸手亲昵地点了一下杨苹的鼻子,又恢复了嬉皮笑脸:“当然,以后遇到这类事我会事先和局里打招呼的。在美国习惯了掌控大局,确实缺乏一些团队合作精神,以后你多提点我。”
乘杨苹还没有完全的回过神,Alfred顺理成章地伸手揽过了杨苹的肩膀,面上毫无表情,但是内心却笑意盎然。
他知道自己已经在杨苹的那颗围得密不透风的心堡上撕开了一道口子,打开堡门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他的鲸吞蚕食的计划才刚刚开始,他相信她对自己是有感觉的,他也相信不用多久,她就会打开心扉接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