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何欢上身是白色针织杉,下配简单的牛仔帆布鞋,站在一袭军装的方天扬面前,有些自行惭愧,脚尖一点点搓着跟前的小石块儿,“有空吗?”
“?”
“只需要半天!”
“说事!”军人的利落,在这刻彰显无疑,何欢不由得噗嗤笑了。
不管做什么,说什么,他都是一板一眼,严谨得像古代的夫子,少有的玩笑,何欢忽然特别想看看,若是稳重的他,害羞起来,会是什么样?
摸了摸头,她说,“我想要你陪我去个地方!”
别说一个地方,就是走遍世界,那又如何?“你说!”方天扬拉开车门,等何欢坐进去,又拉了安全带,出奇不易一个吻,就偷袭成功。
看着何欢的脸红,方天扬少有的说,“真想办了你!”
何欢楞了一秒,“方天扬!!”竟想车震,他他…内心也是邪恶的。
嗳哟,去墓地的路上,因为突来的这句,何欢差点没笑抽了,如果不是妈妈忌日,或许她真会拉他一起试试车里的感觉。
就这样想着,她不怀好意的四下看了看。
最后锁定了后座,正想着这个位置不错,方天扬突然说,“我是谁?”
何欢反应过来,“男朋友啊,可以吗?”她可是知道了,那些学员对他的想入非非,于是又说,“或许未来老公,更好!”
“这还差不多!”
“嘻嘻!”挽着心爱男人的胳膊,他们一起祭拜,献花又介绍。
阴阳相隔的见面,惹得何欢眼圈红红,依偎在方天扬身旁,和故去的父母,说着幸福说着未来,在回去的路上,她心情又不禁低落了。
依罗斯现在的样子,她不知道该不该结婚……
就这样,八月一过,夏末结束又迎来初秋,叶子也慢慢开始泛黄。
中秋节,何欢曾听说过,却没真正意义上过过。
早早的,方天扬处理完事务,就去医院接她。
那天刚好是罗斯接受定期检查的日子,结果和之前的两次相同,无非是身体各项一身正常,就是睡着,除去必要的按摩,再就是声音的刺激。
用句医生的话,就是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结果,尽管何欢早就想到会这样,可想和听又是两种不同的感受,心情难免的沮丧,吸了口气,很想问医生:他究竟什么时候能醒,还能不能醒?
最终她什么都没问,再回病房,才发现方天扬正在替罗斯擦脸。
那时,夕阳的余晖,散落他发顶、脖颈以及黑色有型的西装,那本就晶亮的鞋面,连同夕阳的光圈一起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刺得她一阵酸涩。
“天扬……”因为感动,她声音带有哽咽。
方天扬本想放下毛巾,却是不等抬手便被紧紧抱住。
何欢磨蹭着脑袋,“谢谢你!”
“傻瓜,谢我什么?”
“很多!”她说,“总之就是要谢谢你!”
算起来,自从上次一起去墓地,再回来之后,她每天不是按摩就是给罗斯读各种故事,说从前有趣的事,几乎忙得不分昼夜,他不但不怪,反而还……
拿掉他手里的毛巾,何欢笑笑,“你都没帮我擦过!”
方天扬故意认真想了想,“上面倒是真没擦过,下面就不好说了。
何欢脸蛋红红,“你你……可恶!!”
“不是讨厌了?”走向她,握紧肩头,下巴抬起来,他低头吻了吻,“看在我这么深明大意的份上,今天晚上是不是可以陪我?”
听上去,语气卑微的不行,但字句都带着质问呢,何欢怎么敢不从?
却不知道,多日以来的照顾,就因为这夜的疏忽,差点酿成大祸,第二天早上等何欢来的时候,见到久违不见的罗母。
阴沉着脸,也不说话。
等到看见罗斯脸上的伤,何欢才知道,他掉下床,是被早上的护工发现的。
真是奇怪了,一个差不多等于植物人的病人,好端端的怎么就掉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