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伏威也过来了,往外一看,“嗡——”杜伏威就觉得眼前一黑,那也是亡魂皆冒啊。
怎么回事儿?就见在聚义分赃厅门前的平地上落着三个人。也不能说三个人,应该说是五个人,三个大人,两个孩子。最前面的这位虽然是个大人,但这个子跟孩子也差不多少,是一个瘦小枯干之人,哪长得跟猴似的——窄天灵盖儿、瘪脑门,眼窝往里陷着,一对黄眼珠,小鹰钩鼻子,鲶鱼嘴儿,两腮无肉,颧骨突出,俩大招风耳朵,骨瘦如柴呀。略微有那么一点小黑胡“卜点儿——卜点儿——”直晃着。就这位,捏吧捏吧不够一盘子,按吧按吧不够一碟子。但是,一股足壮的精气神!手里头拎着一把一尺二寸长的小片儿刀在那直晃悠:“四哥、五哥,我们来的还算及时吧?”
程咬金一看:“哎,小猴啊,我就等着你呢。你没见你四哥在里头说半天话了,我就给你时间呢。哎呀,你再不来呀——再不来,我们就得拼命了!”这个时候,程咬金赶紧地一撞单雄信:“走!赶紧聚齐儿!”
单雄信迷糊了:“这怎么回事?”
“哎呀……甭管怎么回事了,跟着四哥!”
单雄信现在都傻了,只能跟着程咬金“噌噌”两步就跳到了这个小猴子面前。
小猴子是谁呀?不是别人呢?圣手白猿侯君集呀。侯君集后面跟着两个人正是黄天虎、李成龙。黄天虎手里头牵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李成龙手里头拎着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儿。两个人都把刀架在了孩子的颈嗓咽喉。这俩孩子是谁?单雄信不认的。翟让一看,认的呀。谁呀?那黄天虎手里头的正是杜伏威的独苗儿子;李成龙手里头是辅公祏的小闺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圣手白猿侯君集带着黄天虎、李成龙潜入到了杜伏威营盘当中把杜伏威的儿子、辅公祏的闺女也给挟持了。那杜伏威能不眼黑吗?
“哎!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啊?”
“哈哈哈哈……”程咬金现在底气足了,“什么人?这不明白吗,嗯?这也是我们山东义军呐,也是我们贾柳楼结拜的弟兄啊。杜伏威啊,按说挟持人质非英雄所为。是好汉的,一般不干这事儿。但是,也得分跟谁呀?对你这种人呢,那就得以其人之道还治你其人之身呢,谁让你惦记着把翟寨主的家小挟持到手中了?那没办法呀,讲不了、说不清,我们只能拿你这一招对付你。怎么样啊,杜伏威?我劝你赶紧让你手下的喽啰兵把刀枪都给我扔了,让那辅公祏把翟寨主的家小给翟寨主放了,你们赶紧灰溜溜抱着脑袋给我滚出瓦岗寨!你放心,我程咬金说话算数。只要你们滚出瓦岗寨,这一对儿女我平安无事地还给你们。如若不然,我说小猴啊——”
“在!”
“那刀磨快了吗?”
“磨得飞快!”
“好!听我一会儿数数啊,我数仨数,这俩孩子人头落地……”
“你,你敢!你敢!”
“嘿嘿,杜伏威呀,我有什么不敢的呀,啊?你别觉得自己了不得,什么立地阎罗。立地阎罗那该有多狠呢?那胆子才有多大呀?怎么跟我姓程的相比呀?你知道我是干嘛的吗?四十八万两皇杠银子,天下没有英雄敢劫,我劫的!四十八万两那叫皇杠啊!那是皇上的。我要劫我就劫皇上,未来我还得睡娘娘呢!连皇上老子我都敢劫。你想想,我还有什么不敢的?我说到做到啊。”
杜伏威往旁边一看,就见辅公祏抓的那翟天赐的手都开始哆嗦了。另外一只手上的尖刀已然脱离了翟天赐的颈嗓咽喉了,就没敢再往前杵,身子在那儿打晃了。看来,对自己闺女的性命是着实担心呐。是啊,你是再狠的贼,那碰到自己骨肉被别人挟持了,你也担心呐。“哎呀!给我!”杜伏威一着急,一把把翟天赐就拽到自己怀里了。恶狠狠把自己腰刀拽出来了,往翟天赐颈嗓咽喉上一放。
翟让在旁边一看:“杜伏威,你、你莫伤我的孩子!”
“哼!姓程的,快把我的儿子给我放了!放了我的儿子,我、我把翟让的家小也给你放了,咱们走马换将,你看行不行?”
程咬金一乐:“不行!”
“啊?呃……”杜伏威原以为走马唤将,你把那孩子给我,我把这孩子给你,这不公平吗?“呃……因何不行?!”
“因何不行啊?这还不简单吗?你拿的是那翟让的儿子,我拿的是你的儿子。你又没拿我程咬金的儿子,你要挟得住我吗,啊?我刚才说了,要想让我放人,你赶紧的让你喽啰兵放下刀枪,抱着脑袋,你给我滚出瓦岗寨!同时把翟寨主的家小给人家放了。这几个条件满足了。我把你的儿子、把辅公祏的闺女也给你们放了。差一点儿也不成啊!你的孩子在我手里就活不了!有本事以后你再生!”
“姓程的!我可告诉你,你要再不放我的儿子,我、我就把翟让的儿子宰喽!把他满门都宰喽!”
“你宰呀,你动手试试啊。你宰人家的孩子关我们何事啊?又不是我儿子,我刚才都告诉你了。你不信呐?那你就动手试试。你拿刀子一捅这孩子,我敢说翟寨主就得跟你拼命。今天,你根本就活不出这瓦岗寨!当然了,你的儿女我们也不会放,谁让你把人家儿子给宰了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