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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第55章 第四十九话 胭脂铺十六（第1页）

黄甜的玉米，一口咬下，嘎嘣能爆酱，无可否认敬国府的厨子厨艺还是很好的，至少像凤墨轩这样对吃食挑剔的仙也是赞不绝口，要是琼华没有追着白泽跑出去，他的心情一定更好，以至于他现在咬着玉米，甜味没尝出来反倒多了几分苦涩。

“哎！”一声叹息落下，惊得进来收碗筷的侍女身子震了震，还以为是自己哪里伺候不周，那一双拿着筷子的纤纤玉手都颤抖起来，瞄眼瞅了凤墨轩好几眼，见他除了满面愁容，没有怒色，才大着胆子问道：“凤公子是不是觉得菜色不合口味？”

凤墨轩是自怨自艾，跟菜色八竿子打不着边，侍女是战战兢兢，生怕伺候不好荼芄夫人请来的客人，即使凤墨轩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笑起来若春风拂面，标标准准的暖男一个，侍女还是会怕他。

“菜色不错，就是汤淡了些。”凤墨轩用扇子指了指玉米排骨汤，要是放些醋和辣椒，刺激一下自己才好！

其实他就是随口一说，没有真的觉得汤不好喝，或者没想过要为难一个侍女，结果那名侍女切切实实是在心里咯噔一下，皱着眉头一脸要哭出来的形容。他好说歹说，才叫那名侍女打消了要泪奔的节奏。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廊桥亭阁陆续点起灯笼，亮如白昼。凤墨轩居住的厢房前面，有一条人工打造的小河渠，河渠之上有一座拱形小桥，小桥之后又是待客厢房。

侍女打开房门退出去之时，恰好对面的厢房也开了门，从里面出来两抹身影，一高一矮，一男一女，手拉着手走上小桥。

凤墨轩站起来，扇着扇子踱到房门口，眯着眼睛看着二人靠近。

“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你们？”

“世界很大，却也很小。”对面的人站定，他身边小小的人儿一弯笑眼，冲着凤墨轩就奔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腰，甜甜得叫道：“凤哥哥！”

来人正是胭脂铺的老板刑天还有小伙计素素丫头，凤墨轩没有看错。

“来这里卖胭脂？你的生意做得倒是挺广？”半讽半刺，还隐含着几分试探，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妖精就无孔不入。

搂在他腰间的素素被凤墨轩无视得很不开心，咬咬牙，用力揪着他腰间的肉，凤墨轩真的很想保持严肃慎重的表情，可那一拧真是让他叫苦连连。

“小丫头片子！下手还挺狠啊！”他佯装着生气，挤眉弄眼的去哈素素的胳肘窝，看起来一片和乐融融，引得周围伺候的侍女也是笑声阵阵。

天刑在一旁站着没搭话，也不知是听到了凤墨轩的问题还是没听到。

笑了一阵子，凤墨轩终于放过素素，甩手将扇子别进玉带里，撩一撩长发，眼笑眯眯得回到天刑身上：“胭脂好卖吗？”

“好卖好卖！只要有女人的地方，胭脂这玩意儿就少不了，敬国府侍女众多，都是十八九岁的姑娘家家，花一般的年纪里有哪个不想自己美美的，纵是到了花甲年纪的荼芄夫人……”天刑刻意压低嗓子，“尚且还要为自己的美貌努上几分力呢！”

“你刚才说什么？”

“额……”天刑怔怔，“荼芄夫人……”

“不是这个，前面那句！”

“哦！敬国府里的侍女都是十八九岁的姑娘家家，花一般的年纪里有哪个不想自己美美的。额……怎么了？”

天刑说得貌似漫不经心，且表现得一脸困惑，而凤墨轩在听完之后，脸色骤然变得凝重起来，敬国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仆从，仔细一想，倒真如天刑所言，只要是侍女，都是在舞家之年，就连府里管事的也不是平常君侯家的老嬷嬷一类人，这个现象有些不正常，当然，天刑能出现在这里，他才不信就是来卖胭脂这么简单。

凤墨轩上上下下打量着天刑，希望能从脸上微妙的表情观察出一些蛛丝马迹来，只是天刑始终一副坦坦荡荡，爷没做过亏心事的样子，倒显得是凤墨轩自己想入非非了。

素素仰着脑袋，眨着大眼睛在他二人身上来来回回观望，乖巧的没再说话。

忽的一阵微风袭来，云霭漫过明月，光华一瞬间被遮挡了去，黄色的灯笼烛光映在天刑身上，胸前是素素的黑色光影。

天刑是妖精，但凡妖精兽类都有着比仙人还要灵敏的鼻子，因而当晚风携着荷香飘散过来时，他一下了闻出了除荷香以外的某种味道，腥腥臭臭，如生了锈的青铜。

天刑神色难辨，迎着风吹来的方向望过去，过了半响沉声道：“有血的味道。”

他的话刚一说完，侍女们刷得一下将所有目光投向他，脸色十分难看。凤墨轩也察觉出有不对劲的地方，再加上侍女们反应不寻常，便问道：“有吗？”

他是没闻出来，侍女缩着脖子，头埋得很低：“公子们怕是闻错了吧，现在正值昊天，府里的荷花开得灿烂，只有荷香哪里来的血味，哦！对了，厨房今日杀了几只土鸡，大概是厨房的味道随着风飘过来了吧！奴婢为公子们点上香炉吧！”

厨房杀了土鸡？这意思是说血腥味是鸡血的味道喽？理由如此牵强，凤墨轩不是没听出来，但他依旧笑，一本正经的对天刑说道：“她说得对，我看你是做生意累了，产生了错觉，不如早些回去吧！”

天刑也不是那种会追究到底的人，既然凤墨轩都这么说了，他自然只能停止话题，点点头，拉着素素向凤墨轩道别，然后朝着外头走去。

侍女们松下一口气，支出一个来为凤墨轩点香，其余的都退了下去。等到香炉燃了，侍女一福身，道：“凤公子早些安寝，奴婢先退下了。”

凤墨轩点点头，回到内室作势要脱衣服。晚风习习，有些凉意，窗户是他命侍女开着的，为的就是某妖方便进来。

果不其然，不过才过了不到一刻的时间，，他也恰好才拧了毛巾准备洗脸，窗户就嘭得一声在他身后关上，不用回头，凤墨轩也知道他等得妖来了。

来妖喘着粗气，哆嗦着一双手脚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喝。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凤墨轩整了整衣装，转头看妖。

天刑道：“我也是好奇。”

凤墨轩问：“素素那小丫头呢？”

“我先送她回去了，小孩子家家的，跟着我们夜谈敬国府不大好，连累了她不止是我这个做师傅的丢人，你也会心疼吧！”

“自然。”凤墨轩挑一挑眉，素素是素女在凡间的肉身，他当然要好好护着，伤了肉身，就是他指引素素成了仙，那也只能做鬼仙，鬼仙可比不上正经修炼成仙的仙人法力深厚，到时候他到天帝面前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