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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第27章 第二十一话 伶人泪三（第2页）

直到少女一下子扑到白马跟前，脸上一闪即逝的喜悦变成惊愕，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起孩子的脸，柔声低语：“弟弟……”泪忍不住奔涌而出。

赶在后面的将士们为之动容，本是七尺男儿，膝下有黄金，却一个个半分犹豫都没有，纷纷放下干戈，黑压压的跪倒一片，痛声大哭。

有一人嘶哑着嗓子，仰天吼道：“将军！”

即便琼华和白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少女男孩的身份是谁，但遇到这样的场面，总也心里惴惴不安。

肩头的般若蝶双翅一震，金光点点，悠得离开了琼华的肩膀，琼华向前伸手，却仅仅从蝶翼擦过，一眨眼的功夫，般若蝶已停在少女的肩头，只是少女无知无觉。

少女抱下遍体鳞伤的弟弟，在一众将士的围护下步履不稳的走进城内。

城门再一次关闭，沉重若众人的心绪。

琼华看着人们的身影消失在城门后，身体靠近白泽，在他耳畔轻轻说道：“般若蝶跟着少女进去了，我们是不是？”

白泽不语，立刻抱着琼华一跃而上，翻过城墙，跟上人群。

雨已停，一轮冷月高悬于天。

将军府，大堂之上，是少女僵硬端坐的身躯，怀里半是抱半是握着一把三尺大刀，眼神呆滞，而大堂之后，侍从进进出出，一盆一盆黑红的水从里面端出来，不一会儿，又有人端了清水进去。

将士们跪在下面，低哑着嗓子汇报：“大小姐，据线人回报，将军在返程途中，遭……遭歹人围剿，仅带二十八铁骑突围，其中一骑走小道，才将小少爷带回来，可惜那个将士已经死在路上。”

“那……那我爹呢？”少女眼里没有亮光，漆黑的仿若无尽黑暗，细若游丝的声音里满是胆怯与不安。

“将军……将军他……”那人忍了忍，好不容易才稳着嗓子道，“将军寡不敌众，已于灞桥自刎！”

少女身子一颤，却也仅是一颤。

正在此时，军医从大堂之后走出来，跪在地上：“大小姐，少爷已经没有事了，只是中毒颇深，恐怕会烙下病根。”

“我知道了……”少女站起来，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徐徐向前，一手拖着大刀，一手扶上门栏，抬头望月：“曾记得故土柳色发，灞桥头饮马，从军走天涯数载，如今桥边花已落，深闺梦不着，何时……复还家？我八岁随父来到这里，已十年有余，却一直在你们的关怀之下长大，始终没有做到一个身为将士儿女的职责。”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抬手抚上自己云娥的发髻，拔出绾发的簪，簪子落在地上一声脆响，像是少女告别最绮丽最美妙幻想的过去一样，拦腰而断。

一头乌发，直垂于地，再转过身来时，少女已是一脸冷漠：“今日，我割发立誓，定要为我父报仇，保住这一方最后的净土！”话完，刀起，乌发落。

“末将誓死追随大小姐！”天震地骇。

说实话，眼睁睁看着少女一头乌发落下，琼华确实吓了一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在凡间最看重的莫过于此。少女这般决绝，想必也是不给自己留后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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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曾记得故土柳色发，灞桥头饮马，从军走天涯数载，如今桥边花已落，深闺梦不着，何时……复还家”这句话是取自小曲儿《天字十三杀》的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