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之禾看向那个自称花婶的妇人,从原主的记忆里看得出来这个花婶是一个管不住嘴的,还贪小便宜,要不是现在他们还在车上,中间又隔了点距离她恨不得要把手伸进背篓里拿一支簪子出来好好看看,要是看得上眼说不定这簪子就该送给她了。不过花婶这人嘴巴虽然大也会贪些小便宜,但是人品还不错,至少在大部分人都嫌弃原主穷远离他时,她还会送点蔬菜给他度日。这也与花婶家不算穷有关。花婶夫家也姓卫,两家算得上是同宗。花婶膝下有两儿一女,女儿卫淑莲如今十七已经嫁人了;大儿子卫稼十九,非要自己找心仪的姑娘或者哥儿,至今未娶,现在在镇上经营着一家卖吃食的小摊摊;小儿子卫风林十六,学他大哥不娶亲也不定亲,每天跟着他哥早出晚归帮着一起忙活。知道花婶是什么样的人卫之禾也就不介意花婶的小心思了,只要心不坏他就不介意多来往。从背篓里拿出几只簪子放到几人眼皮底下,“花婶,您看看吧,周婶,您也来看看,要是看中哪支只管拿去。”闻言,花婶大大方方地挑了起来,倒是周婶说:“之禾啊,你还是留着卖吧,以后还要和竹哥儿过日子,要是有了孩子还要花不少钱呢,周婶年纪大了,用不上这些个精致的玩意儿。”这话一出在一旁挑挑拣拣的花婶顿时有些讪讪地放下手里的簪子,只是手指还搭在其中一支是舍不得挪开。“是啊,那个,卫小子,你还是拿去卖了挣钱吧,花婶也不差你这根簪子。”卫之禾将花婶的动作尽收眼底,扑哧一笑:“周婶,花婶,这是我的一片心意,就当是报答你们对我的照顾,你们就别推辞了。”花婶听了,就要将簪子捏进手里,周婶却又转头对周竹说:“竹哥儿,你还不管着点卫小子,他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就算不为你们两口子考虑也该为将来的孩子考虑考虑,总不会你们不要孩子了吧!”周竹面上一红,说到:“之禾也是想报答两位婶婶对他的照顾,簪子还可以再做,婶子就不要推辞了。”周竹面上一派镇定,放在车板上的手却悄悄拉了拉坐在身边的卫之禾的衣摆。卫之禾握住他的手任他怎么挣扎都不放,对周婶说:“孩子我们肯定会要,但是竹哥儿说的没错,周婶,这簪子没了我还能再做,况且我这次做了不少,您就是多拿几支也没问题。”周婶夫家也姓周,周婶坐在一旁没看到小两口牵手的样子,但是看周竹越来越红的脸和卫之禾往旁边伸的手也知道两人在干嘛。“你们俩啊,算了周婶我也不管了,你们心里有数就行,簪子我也不要多的,一支就够了。”看几人终于说好了,花婶迫不及待地将早已相中的簪子抓进手里,是一支梅花簪。周婶没看几眼也相中了一支莲花簪。“之禾,你这手艺真真好啊!看这莲花雕的跟真的一样,看得婶子都不想放下了!”拿了簪子,越凑近看越是能看出簪子做工的细致,周婶忍不住感叹道。“可不是嘛,我这一眼啊就看上这只梅花簪了,也就你还跟卫小子掰扯半天。”花婶坐在一边欣赏着自己的簪子,说到后面还白了周婶一眼。话说到这,牛车缓缓停了下来,“到了到了,要干什么的赶紧点啊,申时一到咱就回去了,别耽搁时间啊!”申时就是三点到五点的时候,这样说来,他们还有差不多七个小时的时间,很充裕啊。临走之时,卫之禾也拿了一支簪子给刘大爷。“刘大爷,您可别推脱,这是给您孙女的,您可不能替她推脱了。”刘大爷的孙女今年十三岁,名为刘鹿儿,是以卫之禾拿了一支小鹿样式的簪子给他。“你小子,大爷知道了,听你和你两位婶子聊了一路就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人,大爷我就替鹿儿谢过你了。”第一桶金别过刘大爷,卫之禾就拉着周竹在镇上逛,最后在一家卖馄饨的摊子上坐下。周竹以为是他饿了也就没说话,任他带着自己在摊边的桌子上坐了下来。x“老板,两份饺子。”“得勒,大碗还是小碗?”“大碗的。”还来不及阻止,周竹的早饭就被定好了。“我不饿!”周竹赶紧出声,期许这样可以节约一碗馄饨钱。“你早上又没吃东西怎么会不饿!”卫之禾一脸不赞成地看着他。周竹摇摇头,“我平时都不吃早饭的,真的不饿。”“那是之前,从今晚往后你都要吃早饭,常年不吃早饭可是会生病的。我亲眼见过有人因为不吃早饭导致腹痛难忍,还会昏倒。”其实就是胃病和低血糖,卫之禾也不是编的或者拿现代的案例来说话,原主的记忆里确实是有这样一个人,不过都是他小时候的事了,那个人早就去世了。“而且你之前不吃早餐是因为你家里人待你不好,上个月是我脑子不太清醒,现在我可不会再让你挨饿受委屈了。”卫之禾握住周竹的手,看向他的眼睛里尽是认真。“你,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吃的,你别这么说自己。”周竹抽出手,端坐好不再看他。这时馄饨端上来了,卫之禾督促着周竹吃下一个之后就专心吃着自己的。穿越前他都是七八点吃的早餐,早就饿了。周竹见他不再盯着自己,也低头吃了起来,左手悄悄覆上心口,那里到现在都还在发烫,像是要跳出来一样。吃了早饭,两人就找了一个比较空旷的位置坐下,将带来的布铺在地上才将簪子分类放好,还摆了写上价格的木牌子。两边也都是些卖手工小玩意儿的摊贩,但像他这样标价的却只有他一个,大都是人家来问了才说价格。“小兄弟,你这是卖簪子呢,哟还挺贵的,我劝你啊还是把价格写低点,你这价跟人家店里的差不多了,人凭什么要来你这小破摊上买,直接在店里买多有面儿啊!”说话的是一个卖竹草编的小贩,话里话外对他这簪子尽是看不上。其实也正常,同样的东西在店里买和再街道上的摊子上买即使摊子上的东西更贵更好还是会有人觉得比不上店里拿出来的。“谢谢大哥提醒,不过我不准备改价格,我这簪子费了好大功夫才做出来的,再便宜我可就赚不到钱了。”虽然对方看不上他的簪子,但他也不需要他看的上。另一边卖头绳的大哥凑过来对他说:“你这么想挺好的,我看你这簪子确实很漂亮,我都想买一支给我媳妇戴了。”“大哥可以看看,我这里花样挺多的,肯定会有你媳妇喜欢的。”那大娘也不推辞,就蹲在几堆簪子面前看了起来,最后选了支十文的。那个卖竹编的小贩瞅了两眼,专心研究自己的小摊子去了,只是眼睛时不时的往这边瞟两眼。人渐渐多了起来,稍有些家产的公子小姐哥儿们也都打扮好出街了,卖小手工的这条街人也多了起来。喜欢到这条杂货街来的基本上都是些家里有些余钱的哥儿小姐夫人夫郎们,所以很快卫之禾这个新摊子上便来了人。“哟!你这个摊子还挺新鲜啊,没见过谁像你这么把价格标的清清楚楚的。”来的是一位妇人,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样子。“这不是方便大家买吗,大娘要不要看看?”卫之禾笑着回道。“看看呗,我不凑近看都觉着你这簪子做的好!你这是在哪儿弄来的?看你这样子也不是个做木工的。”那大娘打量了一番卫之禾夫夫两,这两人虽然身量差不多,但这更显的一个苍白瘦弱,一个强壮有力,两个人看起来都不大像是能做这种费劲费时费事木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