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竟有这种事?”那县老爷微眯起眼,仔细观察了一番卫之禾的穿着。普普通通的棉布衣衫,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你说有人潜入你家放火,那你可知那是何人,为何要到你家放火?”“回大人,草民不知,但草民一向与人为善,与乡亲们相处和睦,唯一有矛盾的就是前伯母一家。”县太爷不解,“前伯母,这是什么个说法?”卫之禾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和卫家的恩怨。那县太爷哼了一声,“你那伯母一家可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本官看你也不像是什么有孝心之人。”“草民实在是被逼无奈啊!”“行了,你先回去吧,本官会派人去你们村看看的。”清朝时期,若是故意放火烧毁他人房屋,即使没人伤亡也要判主犯死刑从犯充军,现代若是财物损失较大,则会判赔偿相应财产和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而在这里,则是两个时代的综合体,故意烧毁他人房屋根据屋主损失情况判赔相应财产和一到二十年有期徒刑,致人伤亡则判死刑。是挺大一个罪,不怕县老爷不管这事。出了县衙,周竹赶紧迎上来,“你刚刚怎么不让我和你一起进去?”什么事也没发生,卫之禾笑道:“以前我听有的地方告官还要先挨上一顿板子,我担心咱俩都挨板子没人照顾,就先让你留在外面了,怕你担心就没说。不过咱们这里挺好的,告官不用先挨板子。”卫之禾乐呵呵的,周竹眼眶却发红,“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着火的时候自己跑回去拿棉被,刚才又怕挨板子不让我进去,我不会担心你的吗?”“别,我错了,阿竹,我真错了,你别哭啊!”卫之禾见周竹要哭,急了。周竹瞪他一眼,“我才没哭!”甩开他的手走了。房子被烧,家具也受到到了些许波及,房梁和房柱虽然还好好的,但多少也被火舌包裹过,两人不敢住下去,这段时间就先住在镇上,刚好把店铺也开起来。“阿竹!”卫之禾赶紧追上去。当天出来和家人一起逛集市的不少人都看见了卫氏手作小屋的老板把他一向捧在手心的夫郎惹生气了,追着哄了好久。“卫老板,不容易啊,你居然把周老板惹气了!”出来逛的基本上都是石临镇的人,不少都认识他这个卫氏手作小屋的老板。“卫老板,哄夫郎啊!”“卫老板啊,要不要来买个簪子送夫郎啊?便宜卖你啊!”“人家就是做这个的,买你的干啥!”“卫老板,要不要买串糖葫芦哄哄,哥儿都挺喜欢吃甜食的!”最后,卫之禾听了卖糖葫芦那位大爷的话,买了串糖葫芦去哄周竹。“阿竹,我的好夫郎,你可别生我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卫氏手作小屋后院的卧房里,周竹耷拉着脸坐在床上,卫之禾站在左边他就坐朝右边,卫之禾挪到右边,他又转向左边,总之就是不看他。卫之禾干脆单膝跪下,双手扶在周竹腿上,禁锢着他的动作。“亲爱的,老婆,宝贝,宝宝,阿竹宝贝,我真的错了,你理理我好不好?”卫之禾将脑袋搁在周竹大腿上,小幅度地磨蹭着着撒娇,手也不老实地在他大腿上乱画。完全没注意到周竹越来越红的耳根。只不过几分钟,周竹就软了态度,“你知道错哪了吗?”“我错在不顾自己的安危抛下你一个人盲目往前冲!我保证,下次绝对不这样了!”卫之禾立马抬起头,举起手发誓。周竹垂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知道就好。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我也把你当作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我也会怕你受伤。”“好,我知道了。”卫之禾微微起身,吻了一下周竹的鼻尖,“吃糖葫芦吗?卖糖葫芦的大爷说这串很甜的。”周竹接过,咬下一颗,脸立马皱成一片。“欢的。”含着一口糖葫芦的周竹说话有些不清楚。可能是那颗糖葫芦上的糖浆裹得太多了,周竹的唇上都沾了一层亮晶晶的糖浆。“这样就不酸了。”“什么唔!”卫之禾将周竹的唇含在嘴里,舔咬、吮吸。半晌,才松开。周竹的唇红艳艳的,都有些肿了。周竹愣了一会儿,呆呆地来了一句:“还是酸的。”卫之禾笑得不可自拔,“宝贝,你咋这么可爱!既然还是酸的,要不要再试一次?”周竹回过神,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他,跑出了房间,“不,不用了!”卫之禾又笑了好一会儿,看了看手里的糖葫芦,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嘶!还真挺酸的啊!”他想起付钱时那大爷乐的见眉不见眼的样子,当时他还以为大爷是在看他笑话,想不到是在给他制造笑话!“不厚道啊,这大爷。”又咬了一口,“哎呀我去,这是真酸啊!”草民认罪县太爷办事就是快,卫之禾才回去没两天,就派人到铺子里去传他了,说是嫌疑人已经抓到了。路上他和来传他的老兄唠嗑,得知他告官回去之后,县太爷就派人到红崖村去打探情况了,证明他说的确实是实话。除此之外,他们还发现卫家那两个儿子和后面进门的徐巧兰白天都出去过,可能就是去准备烧房子的东西。经过第二天的调查,他们锁定卫大志为嫌疑人,因为另外两个都是去了镇上,而且有人作证。那个卫大志倒是也说自己去镇上了,可是给他作证的人说他只是早上待了一会儿,下午根本就不在。嫌疑最大。“堂下卫大志可知罪!”卫之禾一到,县太爷立马拍响惊堂木,开始审问。“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从朋友那离开后确实是在镇上闲逛啊,绝对没有去谋划放火一事啊!”卫大志一说话,卫之禾就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发现这人当真于从前不一样了,不似从前那样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四处游荡且又没钱的流氓,那浑身的气质竟有几分像他哥卫成才了。“既然你一直在镇上,那你怎么连个证人都找不到,别告诉本官你一直在到处走没停下来歇过!”惊堂木又拍响。“这,”卫大志终究还是比不得卫成才,不知如何说,便把矛头丢在徐巧兰身上,“大人,那我妻子也是出来逛街的,她就能找到证人吗?”昨天审问时几人是分开的,因此卫大志不知道另外两人找的证人就是同一个。卫大志的询问一出,卫成才眼底闪过一瞬懊恼,徐巧兰愣了一下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哼,谁告诉你徐氏是来逛街的,昨日证人已经说了,徐氏和你大哥一直呆在南街尾的一处窄屋里,他就是那的屋主。”这家人倒是有意思,最有能力的侄子得罪了个透底,婿伯和弟媳在一处窄屋里待了一天。县太爷的话如同一道惊天大雷般劈在卫大志身上,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听不到声音了,他看向旁边的两人,他哥,他最敬重的哥哥根本就不敢看他。即使他现在对徐巧兰已经没了感情,但是最敬重的大哥给他戴了顶绿帽子,这样的事叫他如何接受?“卫大志,你认不认罪!”卫大志沉浸在回忆里,他想起了小时候和大哥一起玩耍的日子,但好像那会儿大哥就已经在撺掇他不要念书了。欺负卫之禾的事,经常也是大哥在他耳边说几句他就往死里欺负。上次偷砖,也是大哥他旁边说了几句他才知道卫之禾建房子的事,大哥说乡亲们觉得自己比不过卫之禾,所以他才会去偷砖,想让卫之禾的房子建不成。入了冬以后,大哥就经常提起天干物燥,要小心失火,所以他才会想到放火烧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