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那个麻风病人。”恶犬指着坐在角落里神秘男人说,“那么,你们认识他?”
神秘男人没有回话,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但是,他在黑暗中,在包裹着身体的破旧衣衫当中,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威严气势,依旧令人心生敬畏。
壮汉闷声回答:“我兄弟没有麻风病。”
塞罗瞥了一眼壮汉,又拿眼角的余光悄悄偷看了一眼那个神秘男人。内心腹诽不止——你们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兄弟。
“那他为什么在仲夏还穿着长袖?”面戴鸟嘴面具的医生说,“脸上和手上那些绷带又是什么回事?”
神秘男人低下头,抿了一口啤酒。
其他人则没有搭理他。
医生求助地望向恶犬,后者用眼神指责了他的无能,帮腔说:“回答这鸟嘴的问题!”鸟嘴医生不满地嘟哝,隔着面具没人能够听清他在说什么。恶犬见这些人不回答,指着壮汉说,“回答他!否则我们要带走他,还有你们,可能也感染了麻风病!”
这些话无异于往油锅里扔石子,整个大厅里顿时就炸了。一名醉汉晃晃悠悠地撑着身体大喊:“烧死这些外乡佬!”但在被北地人给盯了一眼之后,吓得打了个酒嗝跌坐在地。
那些外乡人环顾了一圈周围,很快就吓得那些平常欺软怕硬的地痞闭了嘴。
塞罗数了数,站起来以眼神警告四周的外乡人有七人,加上一直端坐在角落里的神秘男人,也一共才八个人。而恶犬加上治安员有二十人,大厅里的酒客三十多个,外加医生刽子手那些人,等会打起来,老汉斯旅店屋顶都会给掀翻。
这些人只要有机会,不制造点乱子来肯定是不会开心的。其中一些人,在旅店酒吧打架斗殴那是家常便饭,反正也不会打烂自己的物什。最多在镇子广场上戴枷示众三天,过后还是改怎么混,就怎么混。
“或许他怕冷!”塞罗插嘴说。这句话一出口,他立即就后悔了,整个大厅的目光齐刷刷投到他身上,让他感觉好像没有穿衣服在被人观察,“或许是,得了寒热病?受了伤?大概?”
“你昨天晚上不是这样说的,小崽子。”恶犬狐疑地打量一番塞罗,“你说他有麻风病。”
塞罗缩了缩脖子,低声回答:“尊贵的大人,他那样穿着,是个人都会那样想啊!昨天晚上天也很黑,我什么都看不清楚,还被吓得不轻。可是,今天早上……我不那样想。这位客人明显是有痛觉的,麻风病人感觉不到疼痛,而他可以感受到。”
“什么?”恶犬问。
“嗯,是这么回事。”塞罗脑袋瓜飞快地运转,小脑袋里唰唰唰瞬间冒出一千二百多种说辞,“尊敬的大人,您看……您是知道的,这位客人昨天买下了我。虽说这只是一种交易,可是他明显很喜欢这样,以至于今天早上……”说到这里,塞罗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他扭头瞥了一眼神秘男人,只看见对方依旧不动声色坐在那里,双手放在桌上,十指交叉在一起。
“咳……今天早上,这位客人还想要再重复一次昨夜的事情。”塞罗用快速的语速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手舞足蹈地说着并不存在的过程,“可是我还得干活儿,老汉斯……老汉斯知道!他听见了!客人把我抵在们班上,老汉斯后面敲门,让我去做事。”塞罗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要说这事情可是糟糕透了,可我不能这样陪着这位客人,毕竟他还没有为今天早上这次付钱呢!”
他的话引起醉汉的哄笑,黑脸汉子顶着两坨红霞高喊:“是的,我也听见了!”
恶犬眼神不善地环视一圈,让老汉斯旅店的大厅再次安静下来。
塞罗吞了一口唾沫,接着说道:“所以我踹了这位客人一脚,当然我为这一脚正式给他道歉。”他夸张地鞠了个躬,又直起身来,“那一下可真是有够疼的,这位客人当时满地打滚,痛得叫都叫不出来。我出来的时候都忍不住……嗨呀……”他说着捂住自己的裆、部,小脸皱成一团。
对于塞罗的编排,神秘男人依旧一言不发,好像塞罗并不是在说关于他们的事情。他缠绕着绷带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既然没有麻风病,那他为什么要这样打扮?”恶犬手握剑柄,双眸灼灼,“你,把手上和身上的绷带都解开,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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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罗:不要因为我可爱总是欺负呀!
神秘攻:那我可以欺负你吗?
塞罗:哎?!啊?!你要干什么?别过来,别过来啊!
第7章为什么蛇会咬自己尾巴(二)
几名外乡人都跳了起来,有的人还站到了桌子上。治安员们纷纷抽出长剑,剑锋直指人那些单力薄的外乡人,地痞流氓和醉汉满脸期待,伸长脖子等待开战。
身材高瘦的男人跳了出来,变戏法似地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把七吋长的匕首,缓慢地开始剃着指甲。他冰冷的眼神和塞罗在今天早上,看见那名神秘男人的眼神,简直如出一辙。
岁月给了他一张饱经风霜的硬汉面孔,他满脸胡子拉碴,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厉气质。“只是为了干活时,”他说,“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伤害。”
“干活?”恶犬狐疑地抽出长剑,却无法让那些外乡人面露惧色,“干什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