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够了。
可太后说:“若是皇帝真那般在意你,哀家手里的把柄就更有力。”
苏塘默了。
随后她脸上挂出一抹笑,瞧着几分讥讽,“臣妾就不明白了,您是宁愿逼死皇上,也不愿意叫母家蒙羞么?”
她这话说的太过露骨,下面的人都捂着唇两眼睁大,这平日里文文静静的人儿,竟然敢这么顶撞太后娘娘?
连太后都顿了一瞬,转而重拍案桌。
“太后息怒。”
下边的人心里一惊,这时候别管旁的,只知道这个宜妃似乎一夜之间换了性子,不仅是可能是皇上的心头好,还敢公然与太后叫板。
这……太过梦幻。
“哀家说了不会动你,可不是叫你肆无忌惮逞威风。”太后声音虽哑,但蕴含的威压如钟鼎镇场,听着叫人心底跟着闷沈下来,脖颈冒汗。
可苏塘抿紧了唇,依旧语出惊人道:“太后娘娘就这般不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当自己的骨血”
众人被她这话说的心一跳一跳的,腿软的都已经跪下了。
还不待事情发酵,殿外便传来尖锐的传叫声,“皇上驾到——”
可人被拦在外边,太后说了不会见他便是不见他。
小太监便着急忙慌的入了殿内,在太后面前焦急跪下身道:“太后娘娘息怒,皇上说您身子不适,若是真因为惹着您不高兴了,往后随您处置,您是打是罚皇上都乐意受着,叫您这时候千万别意气用事,宜妃娘娘本就与这事不相关,您别误伤了人,倒时候传到外头去那就更不好了!”
苏塘听李筠来了,便合了唇不再多言。
可屏风后的太后却毫不搭理那小太监,她被冯嬷嬷扶起了身,走了出来。
佝偻的身影停在苏塘面前,她神色如暗渊深不可测。
苏塘以为她定是气极,下一刻说不定就是一巴掌甩上来再是万般辱骂。
可太后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一圈,接着道:“他是哀家的儿子,也是先帝的儿子。”
她似乎在透过苏塘去看另一个人,浑浊的双眸落到她手腕上的佛珠上,她道:“先帝走的时候,他听了哀家的话,一眼都没去瞧他。”
“哀家对他严厉,先帝也对他严厉,可先帝总瞒着哀家陪伴他,有一年中秋,哀家瞧见他带着他攀上高楼,他很高兴,比任何时候都高兴。”
太后的声音像是古老的钟声,又不经意闪过一丝颤音。
她目光一聚,又满眼可笑,“他最后却听了哀家的话,没去见他最后一眼,连面都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