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溪午嗤笑一声:“我当是谁!要不是见了今天这模样,还真当你平时是个人呢!”
“堂堂高家大爷,斋中学子,竟在此扮作妇人,效优伶之事!这等浪荡人,才是笑话!”
本在学中不睦,两下里头不过杠上几句,便都已大怒,都挥了拳头捋袖子打起来,本是要来寻热闹的其他人都有些糊涂,可惜身在战局,看不得热闹,两相厮打时无意挨了拳脚,再让高溪午一张嘴骂得火起,便也加入这场混战。
饶是高溪午做惯了霸王,对上一群人也渐落了下风,一不注意便挨了几下,鼻子一酸,让人打出血来,他用手一抹,愈发急怒,刚要还回一拳,便见个人影冲上来,一手拽住一个人,两边一撞,砰得一声,光听声响便让人一震。
眨眼功夫,地上便躺了一堆人,池小秋威风凛凛站在正中间,十分气愤:“一群人欺负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
她刚跟着钟应忱出来,便听见里头打了起来,方到门口便见高溪午满脸是血,让一堆人围在中间,七八双拳头一起打过来,着实按捺不住脾气,一下子便冲了上来。
高溪午抹了一把鼻血,愤愤点头。
在地上□□的众人:……
难道她没看见旁人也都鼻青脸肿么!
惊呆的不只是他们,还有走得最慢,缀在最后头的韩玉娘。
她平素见着的池小秋乖顺嘴甜,又聪明又懂事,哪能想到转眼便成了这般泼辣模样!
只说泼辣也是不对,这样的力气,只怕凶悍成了无人敢娶的地步。
韩玉娘不禁悲从中来:她伶俐的小秋,怎么成了这样的性子呦!
池小秋见高溪午血流得厉害,也来不及跟其他人再掰扯,直接将高溪午扯走了。
钟应忱留在最后,看着地上的人,轻轻咳了一声:“诸位,这事若说了出去,两边…”
高溪午扮成优伶登台唱戏是荒唐,他们醉酒前来找个戏子也不是光彩事,不如就此咽下,彼此都便宜。
里头的人想法虽好,却不提防原本在门口的小厮撒腿跑出去找人去了,园子里每日来往人群甚杂,为防闹事,四面都备了打手,一听说有人闹事便都过来了,又有些还没散去的人又围过来看热闹。
于是才刚出门的高溪午便与他们撞了个正着。
折腾了许久,脸上早已看不出什么妆容,灯光汇集之下,园子里亮如白昼。
所有人都愣怔怔瞧着高溪午,头发散乱,油彩花了一半脸,一只眼眶乌青,脸上带血,狼狈又可怕,偏偏身上穿着的流云十幅裙太过显眼,一下子就能瞧出是台上的戏装。
当中与高家有往来的人不少,一下子就认了出来,都问:“这不是高家的溪哥儿?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毫无预兆地,高溪午费心掩盖的秘密大白于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