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秋脸上便染了忧色:“高家兄弟让他爹捶了一顿,听说伤的不轻,正好做道菜给他送去补补。”
韩玉娘本来压抑的心情,更沉重了。
池小秋已经过了十四,若是父母俱在,早就是该定了亲在家里绣嫁妆了,眼下却整日往外头跑,全然不知避嫌。
她觉得,该是时候跟池小秋商量商量搬家的事了。
鸭子烫过去毛,洗干净,薛一舌提醒池小秋:“仔细看该往哪里下刀。”
快刀往鸭脖子处划开一道口子,薛一舌弃了刀,指头在鸭身来回推挤,不到一会儿,先是鸭脖子,再是胸骨,直到鸭腿骨头,陆续从刀口处拆了出来,直到整只鸭子只剩下皮肉。
池小秋有些震惊。
两只鸭子一只鸽子,便让他一双手飞速拆了干净。池小秋看着他仿佛信手而成的轻巧模样,自己也忍不住上手去试,手劲一大,差点把皮撕了。
“这下厨,最难的功夫不是快,是慢,手劲能大,就得能小。”
薛一舌带她将整只鸭子的骨头都探了一遍,跟她道:“凡是骨节筋络,都得烂熟在心里头,才知道哪边该用巧劲。”
池小秋盯着整只鸭子看了一会,寻了一只新的,重新拆起来。
薛一舌慢悠悠道:“这拆骨功可不是一时半刻便能练得出来,当初,便是云娘子,当日也练了…”
“师傅,成了!”
池小秋笑逐颜开,将那只拆得干净的鸭子给他看。
薛一舌的目光缓缓落在那只去骨鸭子身上,又慢慢移到有些兴奋的池小秋那里,将嘴里差点说出的那句话艰难吞下,强行维持着自己淡然的神情,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尚可。”
这是哪里生出的怪才!为甚要出来祸害人间?
池小秋想起方才听了一耳朵的故事,便好奇追问:“云娘子当初是怎么练的若是她,只怕一看便会了。”
云娘子其人,池小秋已经在薛一舌嘴里听过许多次了,在厨艺一道卓有天分,是个让人仰望的存在。
能让吹毛求疵的薛一舌连连称赞,手艺定然了得。
哼!用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