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不卖,咱们先送。”
池小秋将手里的粽子裹紧,一收,数着时间,过了一会儿,眼见着钟应忱还在旁边专心致志将苇叶上的米铺平,终于欣喜开口道:“这包粽子你不会,不如往外头歇着。”
钟应忱停下来,看了一会儿她的动作,重又将苇叶上的米刮去一些,池小秋略略拿眼一量,夸人的话好险要脱口而出——竟差不多等同分量。
池小秋憋了憋,才道:“少了点。”
钟应忱看了看她,什么也没说,又重添了一些。
池小秋都想要打自己了,刚要道:“多…”
钟应忱便悠悠看她一眼:“你包的那两个,也不过二两三钱重。”
隔了许久,竟完了他还有这看斤度量的本事。
池小秋少了最后一个将钟应忱支出厨房的由头,只得埋头继续包粽子。
他这一留就留到了掌灯时分,池小秋忙得昏头昏脑,本来不察,到后头做完最后一道菜,看看时间,不由奇怪。
今天费的时间倒少。
再一回头,便见着钟应忱就在旁边,将原本摆得有些杂乱的罐子坛子都摆得整齐,依次数过去,连调料酱料顺序都不变,正是她平日里用着最伏手的位置,她方看着单子,钟应忱便已将诸般食材给她备好了。
迎着池小秋有些讶异的眼神,钟应忱不让人察觉地挺了挺直身子,心中暗暗思量:这该是能算得上高溪午说的第一条。
“第一条,好使!”
高溪午将扇子一合,当它如惊堂木一般往桌上一敲,斩钉截铁道:“你得让她觉得,你好用,什么都帮得着忙,使得顺手,自然日日想着你,念着你,这般日久天长,还能装得别人往心上去?”
钟应忱表面不动声色,回家却将高溪午的话细细思量一番,一条条列出自己的好用处,越列越有信心。
他与池小秋朝夕相处一两年,要论了解处,怕是比她还要仔细,再没旁人越得过去。
这时候,外面小齐哥却悄悄来唤池小秋:“东家来看看,这人过来得第三趟了,总是问来问去。”
池小秋忙出去,就见一个尖脸窄颌的人坐于门边上,两眼四处打量,隐约能听见他跟伙计问询的声音。
“你家便没什么新的菜色了?这可都五月了。”
小齐哥道:“从昨儿开始,他就往咱们这儿来坐,眼直往咱们客人身上盯着,总得盯上半个时辰,还点着数儿。要不是我让人拦着,还要往后边园子里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