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这妇人好求稳妥,他便推波助澜一次。
只消韩玉娘应一声,他立时就能让这婚事满桥皆知。
他悠悠然,只等韩玉娘开口。
外面藤蔓浮动,送一巷秋风。
两人出门之时,桑罗山险些要维持不住自己的脸色,只等门一关,韩玉娘不安的眼神消没在门洞中,桑罗山脸骤然一沉。
“大…大爷,这妇人没见识…”
小厮战战兢兢劝道。
谁能想到,这么爱惜池小秋名声的韩玉娘,连说到这个份上,都咬牙不愿松口。
她万年不变的推辞说法:“这是我那姨甥女终身,还得再商议。”
明明便是不想应!
虽担心说了实话得迁怒,但若是没提下场更不好,小厮还是小心提醒:“到时这姓韩的妇人若是问了池姑娘…”
不是穿帮了?
“她便是实说了…”桑罗山咬牙道:“她姨母便一定信了?”
没过几天,池小秋便发觉,最近登她池家食铺的人多了。
并非食客,而是桑罗山。
一进秋来,一天比一天冷,却按捺不住人吃凉食的心。
为了能把牛乳煮成半稠的样子,池小秋已经试了好几回,最后终于敲定了几样东西。
新栗松软糯香,直接磨成粉,同鸡蛋清一同倒进去,倒进偏小的铁锅子里,一边小火熬一边慢慢搅动,直到里面的牛乳子渐渐粘稠,才拿勺子刮出来。
桑罗山登门的次数多了,便次次写诗池小秋都烦他费纸。何况又不写,只是坐在桌边,有一搭没一搭问些闲话。
“这要做什么?”
池小秋敷衍道:“随便炸些东西。”
“便用这个?”
桑罗山原也是个好吃之人,当真是起意来问。
“得用冰。”
凡储冰人家只怕早在伏天便已用了干净,这会儿又不至于冷到水冰河冻,这冰怕是不好得。
桑家有冰窖,桑罗山不介意借花献佛:“我让人取些过来。”
“不用麻烦,”池小秋忙摆手:“已寻得了。”
她做事之时,什么都得靠边,池小秋让他扰得不耐,寻个借口就搬着锅子回厨下来。
这冰确实不好寻,但也没稀罕到这个地步,再不济,徐晏然家中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