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秋凑得近些,这才看出那里头原还画个人,虽说小些,可眉眼形容竟都能勾勒清楚,她不由讶然叫起来:“这小娘子…”
“便是你呀!”钟应忱在旁边笑。
池小秋看了一会,手又慢慢移回到那个浣衣小郎之上,慢慢描摹他身形:“那这个…”
“连我也认不出么?”
钟应忱带她一幅幅图看过去。偌大的图中,总藏着两个人。藏在莲蓬下的小郎在剥莲子,坐在船头上的小娘子抱着碗在吃;远山里的小郎牵着马,坐在马上的便是小娘子,手里拿的,却是把藤椒。
池小秋看得入了神,望着那远山图半晌。
“等以后,你想去吃哪里的菜,咱们便一起去,可好?”
他眼光在池小秋明秀眉眼之间逡巡片刻,却见她凝思半晌,忽然转身张开手,直直扑过来,险些将他扑了趔趄。
钟应忱忙拿一手揽住她:“再跌着你!”
池小秋将头埋在他怀里,半晌不动,过得一会儿,钟应忱忽得有些慌了。
他捧着池小秋的脸,慢慢哄她抬起头来,这才瞧见她鼻子尖通红,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钟应忱心拧成一团,不知她怎么了,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一叠声问她:“这是这么了?”
池小秋蓦地欺身上前,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搂住他的脖子,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又笑了,重又埋在他肩头,说话的声音里闷闷的。
“我不会白让你做活的。”
“我给你做饭吃,给你做一辈子。”
第129章破除流言
桑罗山怒气冲冲出门这一幕,落在碎嘴人眼里,便又给故事加了一个进展。
“大约是桑夫人不允,池东家便迁怒了桑小公子,正闹着别扭呢!”
经人推挤磨牙闲嗑,这飞短流长入得你口,经得我耳,竟热热闹闹越传越开。
明明一切打算都遂心如意,桑罗山却仍旧整日阴沉着脸,靠在桌前看了半晌的字儿,陡然性起,将那两幅字一把攥成了团,狠狠掷在地上。
小厮只能一边觑着他脸色,一边硬着头皮拾字来,小声劝道:“既是她不识好歹,何苦为难大爷费这个心?这柳安镇,但凭看中了哪个,不能由着大爷挑…”
他才说到此处,便是低垂着头,也能觉出一道沉悒悒的眼光,挟着怒气将他钉住。
小厮心一横:“哪里值得这么费劲,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家,但凡使些法子弄进来也罢了…”
“真当我看死了她一人不成!”桑罗山咬牙冷笑:“不过如一个狼毫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