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秋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她心疼钟应忱,又管不住自己睡梦中活泼多动的手脚,便委婉问他:“要不然,我将你原来那张床也搬进来?”
明明是为了他好,池小秋却觉得钟应忱看她的眼神更多了些幽怨,拒绝得也十分利落。
“不必。”
韩玉娘也曾支支吾吾问过她:“夜间可睡得惯?”
池小秋先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睡得惯,可是钟哥好像不惯。”
韩玉娘比她还紧张:“他怎的了?他他”
“二姨,我得去定个大些的床!”
池小秋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不然晚上总是这般,钟应忱哪有精力在白日念书?
“太挤了!”她思量道:“定个大一些又结实的,钟哥便该能睡好了。”
韩玉娘先是大大松了口气,拍了她一下,自己倒先红了脸:“你这孩子,这样的事,以后可不要大喇喇给别人说,不然人人都要笑话!”
她一边去拿钱,一边道:“这床,二姨出去定,再也不许跟旁人说了!”
池小秋一头雾水,来不及张嘴问,只是牢牢被韩玉娘塞了一个规矩。
成婚后房里的床,是个不能同旁人说的事。
床没打好之前,池小秋决定连钟应忱也不必告诉。眼看天气晴好,既是韩玉娘揽了这桩事去,她便正好能抽出空来,和钟应忱一起往高家走一趟。
直到三重门的花礼过了好几日,池小秋才知道自己竟又添了高家这门亲。
连的干亲。
怪道那日高溪午总是一口一个妹妹,只是池小秋当时满心慌张,直接将此节略过了。
“高太太这也算作你的干娘,他们家为咱们这一场婚事忙前忙后,理应备礼登门致谢。”
一般钟应忱告诉池小秋这些家长里短时,要送的礼她便一概不必操心,钟应忱早已准备好了。
她只需拿上自己新做的碾转,送与高太太请她阖家尝个鲜。
池家食铺在整个柳安打开了声名,与官宦乡绅之家有颇多联系。钟应忱年纪轻轻已有解元功名,且在四羲书院依旧能够出类拔萃,说不得便是下一榜的进士。两人境况与往日不可相比,登上高家门时所受到的接待自然也是水涨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