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这很难,毕竟那三个字已经成了一个不可触碰的恐惧的源泉。她要克服恐惧,强迫自己去思念小姑娘,这应该不是件容易事。
可事实证明不难。
温予冉望着照片,很容易地就勾勒出小姑娘的声音,小姑娘的笑起来弯弯的眼睛,还有甜甜的酒窝。
真的很容易,容易到心里某处有点酥软。
心软什么?
都到这一步了。
温予冉牵了下嘴角,就这样,让自己怀着近乎刻意的思念心情,给小姑娘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那边没有声响,寂静得可怕,温予冉只能听见自己的稍稍压抑的呼吸声,还有一声一声的心跳。
“温予冉。”
小姑娘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低低的,从听筒传入耳道。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调子,熟悉的称呼。
窗外的漆黑的天与亮堂的灯火,明暗交织在一起,模糊了边界。
温予冉沉默着,没说话,小姑娘也没说话,一切都静静的,像是保持着某种默契。
只有心跳和呼吸的声音,平稳而缓慢。
情绪略有波澜,也被控制在一个微小的波动范围内,清醒且自知。
温予冉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想要达成什么目的,也知道最后会导向的结果。
时间差不多了,温予冉挂断了电话。
她拧起早已经收拾好的包,跟助理和秘书交代了几句,走出公司。
温予冉没开车,就这么沿着人行横道,平稳地往前走,步子闲淡优雅。路灯照在曲线简约的铂金耳坠上,反光冰冷。
突然,脊背一凉。
背后隐约有什么东西跟着。
似乎有阴冷黏着的目光戳着后背,温予冉好像被惊吓到了,脚下加快了脚步。
快到家了。
温予冉能感觉到,背后的东西一直在跟着自己,一切和想象中吻合,没什么出入。
到家了之后,温予冉快速关上了门,指尖有些轻微的发颤,她将手掌贴在沙发的皮面上,克制着指尖的颤动。
到底还是有点紧张,但还在可控范围内。
酒精可以消解紧张。
这样想着,温予冉去厨房拿了酒杯,又从酒架上取了一瓶新带回来的红酒,带到卧室里,用开瓶器打开。她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坐在床边,姿势标准地喝了半杯。
酒精带着轻微的麻痹作用,紧张感散得很快。
温予冉下颚微扬,望着猩红的液体顺着杯壁往下落,指尖转着酒杯,剩下的液体在透明的酒杯中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