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牵头人抓不到典型,于是他们干脆在每个参与的系里找个几个学生代表过去谈话,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问出点名单,有点逼供的意思。
唐乐听完,难免忧心忡忡。他觉得夏镜生是肯定不会出卖任何人的,哪怕他唯一知道的名单只有宋佑。而夏镜生本人连那个活动群都没加过,能被叫去说明颇受器重,估计也不会有大碍。
他担心的是苏萌。
她应该算是牵头人之一了,万一被哪个混蛋供出来,那可怎么办。
苏萌本人倒是比他心大许多:“无所谓啦,我才大一,就算背个处分还有三年时间够我撤销呢。但这件事,我可是能吹一辈子的。”
唐乐敬她是个女中豪杰,但依旧没法安心,终于还是忍不住给夏镜生发了消息。
“我很担心苏萌,你去了以后能不能帮忙探一下口风?”
夏镜生很快回了个电话。
“你可算理我了,”他的声音明显在笑,“快说句话我听听。”
“……我认真和你说事呢!”唐乐皱眉。
“我也在认真和你说事啊,”夏镜生说,“距离上次听到你的声音已经过去将近二十个小时了,我想得头都痛了。”
“……”
“好啦,现在听过了,”夏镜生继续说道,“放心吧,我会留意的。明天下午的火车,我们几点在哪儿见面?”
唐乐提心吊胆了一个下午,最后所有担心的事情都没发生。
被叫去的学生不少,院内领导像开会一样给大家念了会儿经讲了一通大道理后意识到那么多人并不方便个别同学打小报告,于是又安排辅导老师私下谈话。
结果学生们还都挺配合,不少老师却有了意见。
夏镜生给唐乐发消息说,有个挺有资历的老教授当面对副院长表达不满,絮絮叨叨说了将近二十多分钟,先是反对学校对学生的个性打压,接着强调自己的学生都是好娃,之后又教育院领导要懂得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的道理。年纪大了人难免啰嗦,他说起话来唠唠叨叨不断重复,听得人头都犯晕。
其他老师也有不少帮腔的。
毕竟谁都不想惹事,万一被供出的学生是自家的,多少也有监管不力的连带责任。有些学生年轻气盛心一横觉得大不了来个处分我不怕,但老师担忧的可就多了。担心岗位考评,担心职称考评,担心薪水奖金,谁乐意帮学校整这些。其实艺术作品多少能从风格推断作者,有些人早就认出了自己的学生,正暗自着急,眼见有前辈出声,赶紧跟着附和。
最终这一出闹剧不了了之。
唐乐在听后松了口气。
但这之后,他所期待的事情也没发生。
夏镜生被放出来以后根本没来找他,只是发了几条消息,叮嘱他别忘记准备好行李,那边天气预报有可能下雨包里记得放伞,下雨还会降温最好带条围巾,明天还要奔波今天晚上早点睡觉好好休息。
唐乐一条都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