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之前,两个人的故事只有一个人的视角,缺了的永远也补不回来。
唐乐乐颠颠十分知足,但他的男朋友看起来并不是这么想的。在之后将近一个小时的排队过程中,夏镜生兴致勃勃同他聊了一大堆高中往事,期间说了至少四次“你那时候为什么不来和我说句话呢”。
唐乐习惯性道歉,对不起我错了以后不敢了一套三连发念得像唱歌一样,完全不走心,语气就和他的心情一样无比愉快。毕竟夏镜生垂着视线搂着他认真抱怨这些的时候看起来几乎像是在撒娇,让他觉得十分受用,甚至心里偷偷盼着能再多听几次。
一直到进园两个小时后终于搭乘上娱乐设施,唐乐惊觉不妙。
跳楼机开始运行后所有乘客大声放肆尖叫欢腾。只有唐乐,痛苦不堪用生命压着裙子避免走光。
“我恨你,”终于熬过了那让人绝望地三分钟后他立刻开始迁怒,“都怪你,我再也不要穿成这样来玩了!”
“嗯……”夏镜生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问道,“碰碰车玩吗?”
被迫把所有刺激项目统统从愿望清单里删除,唐乐觉得自己仿佛来到了儿童乐园。
坐在旋转的茶杯里舔着冰激凌叹气时,坐在他身侧的人歪过头来小声说道:“我又觉得你手里这个看起来比较好吃了。”
唐乐认命地和他做第二次交换,然后又觉得好像这样也不错。
夏镜生在他吃完最后一口后十分自觉地替他补上了口红。不远处另一个旋转的咖啡杯里隐约传来有女孩子对着自己男朋友撒娇抱怨的声音。
“啊呀,你看看人家的男朋友,你怎么不知道帮我涂一下?”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年轻的情侣。但唐乐觉得所有人都不如他身边这位好看。他最帅,最可爱,笑起来最迷人,说话的声音最好听,最讨人喜欢。也最最喜欢自己。
和他一起,随便坐在哪儿一起发呆都是开心的。玩不了惊险刺激的有什么关系呢,他们还可以在天色暗了以后去坐摩天轮。
摩天轮的队伍特别长。
刚走到队尾的时候路灯还没开,等排队过半,天已经完全黑了。
唐乐仰着头看着闪着各色灯光的巨大铁架,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夏镜生会觉得一定要上去坐一坐。美丽的霓虹灯火,乐园里的热闹欢腾,和与世隔绝只属于两个人的小空间。有最美的景色,最甜蜜的氛围,和最爱的人。他要是早点明白,就该知道老王在轻浮的表达下试图含蓄传递的那份感情。
他想,他一定要在摩天轮到达最高点的时候亲一亲他,一直亲到门被打开不得不分开为止。
计划破产于终于顺利搭乘后的半分钟内另一位乘客的不配合。
唐乐在试图阻止自家男朋友突然开始的毛手毛脚时意识到一个两人恋爱以来最大的矛盾。他们对于气氛的解读有着巨大的分歧,关于什么时候最适合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看法截然不同。
两个人坐在同一边,重心偏移之下座舱在顶部轴承发出的咯吱声中自然倾斜。原本就在挣扎的唐乐随之往后一直滑到了座椅角落,退无可退。
“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啊,”他哭丧着脸看着近在咫尺一脸兴致勃勃的夏镜生,“老是要在这样的公众场合……”
“哪儿有公共场合,这里又没别人,”夏镜生笑着伸手把他带到了自己的腿上,“你平时那么主动,怎么突然又害羞起来了?”
唐乐面红耳赤,偷偷仰头看了看距离不远处的另一个座舱。夜色下,只能看见座舱外霓虹灯管炫亮的色彩,内中却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分明。
“看不见的,”夏镜生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一眼后笑着说道,“现在全世界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但……我们坐的箱子斜了……很明显吧……”唐乐还是不放心。
“没人会注意的,”夏镜生说话的同时手有些不规矩,“大家都在做差不多的事。”
唐乐觉得他和夏镜生两个人之间,至少有一个对摩天轮这项设施的理解是有偏差的。当初会觉得夏镜生是少女漫画中毒实在太天真了,这家伙明显是受了另一类文艺作品的熏陶。
“……衣服都被你弄乱了,”唐乐委屈巴巴地试图把腿并拢,“下去以后会被人看出来的。”
“都是我买的,我碰一下都不行啦?”夏镜生说得十分理直气壮。
“不是,”唐乐摇着头用力拽住了他那只愈发不规矩的手,“你现在碰的地方不是你买的。”
“哦……也对,”夏镜生点了点头,“那就脱掉吧。”
唐乐大惊失色:“别别别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夏镜生愣了一下,然后失笑道:“你怎么又错了?哪儿有那么多错?”
“……在家的时候我主动来找你你还锁门,”唐乐觉得自己有点委屈,“你真不讲道理。”
夏镜生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亲,指尖沿着他光裸的大腿打了个转:“我猜接下来一句是,‘我要生气了’。”
精神高度紧张之下原本就更容易敏感。唐乐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再开口时声音都变得黏糊糊的:“你故意气我。”
“怎么会,”夏镜生说,“我家乐乐那么可爱,我喜欢都来不及,怎么舍得你生气呢。”
他说着手指又往上挪了些许,裙边也被带着一路往上,眼看大腿根都要暴露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