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陈岳出来说话,郑氏母子这才知道这一位竟然是锦衣卫千户大人,齐齐吃了一惊,脸色更是难看起来;谁不知道锦衣卫缉查的事件可以直接上达天听?
今天这个丑,只怕是要出到皇上面前去了!这一下不止郑二郎脸色惨白,就是郑夫人和郑大郎也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锦衣卫审讯人的手段向来严厉,魏亭几个稍稍出手,很快就把事情审了个水落石出:竟然是郑二郎的一名长随买通了在大厨房打杂的一个婆子,偷偷在里面下了药!
锦衣卫还没有上刑,那名长随就吓得痛哭流涕地招供了,供词却是让人瞠目:&ldo;二爷喜欢孟姨娘,几次拦了孟姨娘想调笑,却都被她摆脱了。
年三十那天二爷喝了不少酒,想到每年初一老爷都要带了大爷去祠堂祭祖,二爷一时生了色心,探知大厨房第二天要蒸酥酪给各房送去,孟姨娘那里也有一碗,就让奴才找机会把药下到送给孟姨娘的那碗酥酪里……&rdo;
到时候郑郎中带着嫡出的郑家大郎去祠堂祭祖了,庶出的郑二郎趁着孟姨娘药性发作,正好趁虚而入成就好事……
等事情做完了,郑二郎只肖拿着孟姨娘的贴身物件走,就不信孟姨娘敢把这事嚷出来。
要嚷出来,他顶多挨顿家法,可能会被打得一两个月下不了床,可是孟姨娘却一定会被秘密处死;郑二郎只不过是想着时不时与孟姨娘来几场露水姻缘而已,他还年轻,体力上比他父亲可强多了,自然相信有了这一次后,孟姨娘只要不想死,不管甘心不甘心,都会在暗地里从了他的。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碗酥酪没进孟姨娘的肚子,却被他父亲郑郎中吃下了,结果被药性刺激下闹了个马上风猝死!
供词一出来,郑夫人又是伤心又是震怒,上前重重掴了郑二郎一巴掌:&ldo;孽子!孽子!你竟然想逼奸父妾!早知道你如此丧心病狂,当初莲音就不该拼了命把你生下来,却落得自己早早就走了……&rdo;
易长安在一边冷眼看着,只觉得心头一阵阵冷意。
她刚才看了陈岳问出来的那些人的口供,对郑二郎的身世自然是清楚的。
郑二郎的生母莲音当初是郑夫人陪嫁过来的大丫环,因为郑夫人怀孕所以指给了郑郎中开了脸,后来还提了个姨娘的名分。
要不是这一点情分在,郑夫人说什么也不会让莲音生下这个庶子。看看满府的妾室,也只有一两个生下了庶女,剩下的有的不巧还在怀的时候就小产了,有的更是生产的时候一尸两命,偏偏郑夫人在人前贤惠得紧,一个不行就另外再给郑郎中抬一个妾室进来。
不知道的说是郑家子嗣缘分薄,那些积年的当家主母却有几分了悟个中情形。或许莲音在生产的时候难产也是郑夫人的手笔,那一点主仆情分,容许她让莲音留下一个儿子,却不容许莲音再活下去。
就是这个儿子……这个郑二郎,也被郑夫人借着疼惜他生下来就没了亲娘的名义,放到了自己膝下教养,却养得只知道眠花宿柳……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难道不是郑夫人一手造成的吗?这样的捧杀,也正是郑夫人当初想要的效果吧,只可惜却是阴差阳错,把郑郎中也拖了进去。
案子已经审完了,但是死主是工部正四品的郎中,这案子还是要等大理寺开衙后再复核的,燕京府衙也封了印,这会儿不过是把笔录和一众人证等先押走而已。
孟姨娘倒是暗自欢喜地跟着衙役走了,她觉得即使大过年的暂时坐在牢里,也比呆在家里随时可以被&ldo;暴病身亡&rdo;要好!
一个晚上本来就没有休息好,大年初一又审出了这么一个逼奸父妾却致父亲身故的案子,易长安只觉得心力憔悴,等府衙沈捕头将郑二郎和相关人证先押去收监以后,就疲惫地坐上了马车,一进马车就落进了一个温暖舒适的怀抱。
刚才明明提前骑马走了的陈岳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藏在了马车里,等易长安一进来,就将她抱在自己腿上,动作轻柔地按摩起来:&ldo;累着了吧?&rdo;
易长安靠在陈岳的怀里不出声,只轻轻点了点头。
陈岳小心将她拢了拢:&ldo;我让他们做了你喜欢的鸡皮酸笋汤,还有红烧狮子头,等吃了饭,我也有新年礼物要给你。&rdo;
本来是打算等易长安醒了就送她的,结果被这案子一打岔就拖了下来。
易长安一是有些累了,二是新年刚到,就撞上了这么满满的负能量,一时有些提不起精神来,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心思却乱飞起来:&ldo;你说,要是当初郑郎中没有纳妾,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祸事?&rdo;
郑郎中家的事,陈岳半点都不想理,只是听到易长安的语气,立即就斩钉截铁地答了:&ldo;长安,我只会有你一个女人!我绝对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rdo;
第315章郑夫人的管理能力
抬脸瞧见陈岳那双凤眸中既紧张又担忧的神色,易长安忍不住笑了笑,心底却还是有些伤感:&ldo;其实你要有,我也……&rdo;
她又能怎么样呢?这时空里正妻不容妾室是善妒,何况昨天她说嫁给陈岳了,实质上是把自己给了他,却是没有半分名义的。
明面上,一个同朝为官的好友,又能对朋友纳几个小妾有什么立场来置辞责问呢?陈岳要是有了花花心思,她也没办法,只不过再痛也要控制自己离开他罢了。